皇后聞言敲打道。
“兒臣心裏有數。”
池洝嬉皮笑臉的問道:“母后這不是便宜了太子麼。”
皇后想的更長遠,周沁蕊進了太子府,必定能攪個天翻地覆。
以她的手段心機,說不定真能籠絡住太子。
屆時這顆棋子,也可以物盡其用,何樂而不爲?
“明日召來見見,順便請太子來。”
是騾子是馬,遛一遛就知道了。
最好是個狠角色!
“是。”
容姑姑又笑着上了一碟池洝喜歡喫的杏仁酥,。
池洝拿起一塊嚐了嚐,“好久都沒嚐到這個味道了。”
太子杏仁過敏,鍾粹宮常年都沒有出現杏仁一類的東西。
這突然間又做了起來…
“你府裏那位黎側妃沒有興風作浪吧?”
皇后笑問,眼底卻沒有笑意。
“她啊,老實的很。”
想起黎婉柔低眉順眼,溫柔小意的樣子,池洝很是滿意。
皇后深知女子都會做表面功夫,不過是蒙了一層假象,展示給男人看。
不過皇后不會當着兒子的麪點破,倘若黎婉柔不安分,她有的是法子讓她聽話。
“嗯。”
皇后淡淡應道。
池洝又坐了一會兒,喫完了那碟杏仁初才走。
“你給阿兄去封信,讓他準備準備,再讓幾個人盯緊勤王。”
皇后不太放心池洝。
“是。”
容姑姑應了一聲,便去偏殿寫信。
丞相府收到信,是在丞相周振東會客回來。
周振東摸着鬍鬚笑了笑,他有意塞一個女兒進勤王府,不過太子府也是一樣的。
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
他還有女兒,勤王那裏遲早有機會。
於是滿心大悅的,讓管家將自己的五女兒招來。
周沁蕊人如其名,給人一股很易親近的感覺,生得明眸善睞。
“女兒見過爹爹。”
十六歲的姑娘,嬌嬌俏俏的,難怪皇后會點名要她。
周沁蕊早就打聽到了是宮裏來了信,父親才喚自己來的。
想必是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也不枉她經常在勤王面前露面。
“蕊兒來了,坐吧。”
周振東慈愛的讓她坐到自己手邊。
“可知爹叫你來是爲何事?”
周沁蕊佯裝不知,搖頭問道:“女兒愚笨。”
“你姑姑給你討了個側妃的位置,你可以不要辜負娘娘對你的期望。”
周振東笑飲了一杯茶。
側妃!
王爺只能有一個正妃和兩個側妃,黎婉柔走運佔了一個,可是正妃還沒有入門…
雖然太子是明面上的儲君,但是她早就知道了,爹爹暗中支持的是勤王,所以她經常不經意的偶遇勤王,爲的就是讓勤王多留心自己。
“多謝爹爹。”
周沁蕊恰到好處的露出了一抹雀躍。
“太子妃無所出,太子府裏也只有一個太子嬪,以你的才情和相貌,太子一定會喜歡的。”
周振東對這個女兒很滿意,也下了功夫去培養。
琴棋書畫,都是給嫡女教導的女師傅教的。
太子?
周沁蕊從喜悅中反應了過來,怎麼會是太子?
她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難道爹爹是想兩邊站隊?
周沁蕊試探着周振東的口風,想看看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你是我的女兒,她不過是武將之女,再說了,你姑姑也是站在你這邊的,你怕她做什麼?”
周振東拍了拍桌子,“你記住,若是她以太子妃的權勢欺壓你,你儘管報復回去,我們都給你撐着腰呢。”
一番話說的周沁蕊的底氣又足了些,“是女兒想的短淺了。”
周沁蕊低頭認錯,緊接着又問道:“那女兒要進宮給姑姑請安嗎?”
“自然是要的,你姑姑也想看看你。”
周振東又道:“明天好好拾掇拾掇,早點進宮去給你姑姑請安。”
“是。”
周沁蕊屈膝行禮,乖巧的退下了。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叫來了貼身婢女小扇。
“你讓人去打聽打聽太子妃的名聲如何?”
小扇訝然,“太子妃?”
小扇是周沁蕊的心腹,自然知道她在籌謀勤王妃的位置。
勤王妃的位置被捷足先登,她便想着先當側妃也可以。
怎麼會突然問道太子妃?
周沁蕊的計劃被全盤打亂,也沒有心思再回答她。
“你先去吧!早去早回。”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面,仔細的思考着進太子府要做什麼?
先要從太子妃入手。
所以要先摸清太子妃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她在外的名聲很好的話,那麼太子妃這個人也得小心提防。
她從小活在算計中,這儼然成了她的習慣。
無論做什麼事情,走一步看三步。
“蕊兒,蕊兒在嗎?”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聽聲音應該是自己的生母趙姨娘。
“進來吧!”
周沁蕊坐在梳妝檯前,手裏把玩着一串紅瑪瑙的珠子。
這是周振東五十大壽,她做了一首詩賞給她的。
父親雖然唯利是圖,母親也只顧着心疼弟弟。
但是他們對她,不算好也不算差。
“怎麼回事?”
趙姨娘滿臉憂色。
“就是姨娘聽到的那樣,姨娘要有一個做太子側妃的女兒了,給姨娘長臉了吧?”
周沁蕊說話夾針帶刺的,不復在外頭的溫婉。
趙姨娘臉色未變,苦澀道:“姨娘知道你怨,可是…”
“姨娘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左右過了明天,可能見面的機會也少了。”
周沁蕊冷靜的將紅瑪瑙珠子的手串帶到手上,對着鏡子比了比。
趙姨娘年輕的時候很得丞相的喜歡,她是典型的江南女子,長相也溫柔婉約。
丞相隨先帝下江南時,遇見了出門浣衣的她,帶回了京城,寵愛了一段時間。
直到她懷有身孕,都是榮寵不衰。
十月懷胎生下一女,丞相也高興的取了沁柔二字。
以色待人是沒有好結果的,後來年年有嬌花入府,她也逐漸被冷落。
“我…”
趙姨娘的話哽在喉間,她對兒子的關心過甚,以至於疏忽了女兒。
母女倆,只剩下血緣在這裏。
當年周沁蕊的弟弟發燒,趙姨娘疑心有人害他,寸步不離的守了大半年,後來到哪裏都要跟着抱着。
周沁蕊餓了病了也全然不顧。
嫌隙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生出來的。
“姨娘請回吧。”
周沁蕊取下紅瑪瑙手串,果然只可遠觀不可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