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實力跟本體來說可謂是天差地別,運用這種太過耗費精血的血符,簡直就是在燃燒自己的生命
微生弈又向嘴裏塞了顆三品療傷丹,臉色纔好了些,言卿酒此時也站了起來,將地上的樂逍遙扶了起來
“多謝姑娘相救”
言卿酒向微生弈彎了彎腰,然後將自己那張金卡,遞給了微生弈
“剩下的錢在下會盡快給姑娘的,請姑娘下死契吧,以表在下的誠意”
微生弈慘白着一張臉又坐了下來,她扯了扯嘴角,笑了起來
“言道友不要着急,這血符只是暫時的將心魔壓制回體內,要徹底壓制遠不止於此”
樂逍遙被扶着也坐回了椅子上,因爲剛纔心魔的衝擊整個人變得有些恍惚,聽到這話還是朝微生弈看了過去
“不知姑娘要怎樣壓制心魔?”言卿酒看着樂逍遙,眉頭緊皺
微生弈喝了一口靈茶,感受着那一股熱流帶着絲絲靈力流入經脈之中,臉色也變得有些嚴肅了起來
“心魔來自於樂道友兒時的經歷,如果樂道友無法忘記釋然這段記憶,那他將會一直被心魔所困”
“你的意思是……”
言卿酒似乎明白了微生弈想做什麼
“沒錯,我可以將他的那段記憶封鎖起來”
微生弈的目光落在樂逍遙身上,不管怎麼樣,這記憶封不封存都取自於他自己,也要看他自己的選擇
“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們一下,壓制心魔不代表可以除掉心魔,封存記憶只能最大限度地保證心魔不會出現,但不代表它不存在”
“能除掉心魔的只有樂道友自己,也只有他自己將這些事情全部了結,他才能了結自己的心魔”
“我想這點,你們是明白的”
微生弈勾起脣,她還真不是唬他們,斬掉心魔幾乎是每個修靈者的必經之路,因爲心魔這個東西,因自己而生,也只能自己斬斷
樂逍遙抿脣不語,這些他自然是知道的,但顯然,看今天的情況,他的心魔已經完全等不到能了結樂家的事情
恐怕在那之前,他就會走火入魔,要麼失了心智變得瘋魔,要麼失去本心淪爲邪修,而這兩種下場讓他都無法接受
而此刻言卿酒也在看着他,他們二人也心知肚明,封存記憶,壓制心魔已經是唯一的辦法了
樂逍遙最後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但心中的疑惑還是迫使他開了口
“不知姑娘要怎樣封鎖記憶呢?”
微生弈笑笑,一道金光閃過,一隻蟲子趴在了她的掌心
兩人的視線落在那隻蟲子身上,那是一隻圓滾滾,帶着金色甲殼的蟲子,不似平日裏那些醜陋的毒蟲,這隻蟲倒顯得有幾分可愛
“這是?”
“蠱”
微生弈話音剛落,就看到兩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馭蠱之術不一向是禁術麼?”
樂逍遙想着曾經在書中看到的關於那些馭蠱師下了蠱之後,那些病人被折磨致死的例子,甚至聽說在中蠱者死後,血液裏密密麻麻全都是活着的蟲子
想到這,樂逍遙不禁打了個寒顫,看向微生弈的蠱蟲眸中都閃過一絲忌憚
言卿酒遲疑出聲,卻立刻接收到了微生弈讚許的目光,然後就見那紅衣少女快速朝樂逍遙翻了個白眼
“言道友果然是博學多識啊”微生弈特別將博學多識四個字咬的重了些,然後面色不善地看向樂逍遙
隨後她挑挑眉,也不多加隱瞞
“我手裏這隻蠱蟲,倒也不是醫蠱,而是一種名爲忘情蠱的蠱蟲”
“忘情蠱?”樂逍遙詫異出聲,這名字雖然簡單易懂,但是他也不是爲了忘記什麼感情之事,爲何要用到忘情蠱?
微生弈自然也明白他的疑惑,又聯想到剛纔胡思亂想的霜天,就默默地將兩人劃爲了一類
“是的,忘情蠱既然叫忘情蠱,就是爲了讓中蠱之人忘掉自身所經歷過的那種刻骨銘心的愛戀,自然可以幫你封存住你的記憶”
“我剛剛在茶水中混入的就是它的子蟲,我手裏這只是它的母蟲,母蟲可以在感受到你記憶要封印不住的時候,加固封印”
微生弈自身能掌握所有的母蟲,像鳳墨清體內的解百毒,桑不貪身上的真心蠱都是子蟲,而母蟲也都在她靈臺處的神識空間內,以便掌握
“樂道友,我可以暫時將你的記憶封存起來,而如若有一天你足夠強大到可以了結你這心魔的時候,我自會幫你解開封印”
“如果你決定好了,就往上面滴一滴血”
微生弈伸手將母蟲遞了過去,臉上神色不變,樂逍遙看着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眸,裏面是彷彿能看透一切的瞭然之色
他沒有再猶豫了,直接以靈力化刃,割破了手指,將血滴到了那母蟲之上,而他的靈臺一痛,其中的子蟲同樣也吸取了他的血液
母蟲散發出淡淡的金光,而樂逍遙的眼皮也越來越沉重了起來,意識模糊之際,他聽到少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將會短暫地陷入在痛苦的回憶之中,不要擔心,那只是暫時的,很快就會過去”
“還有幼禾讓我告訴你,她真的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
最後一句話彷彿一塊石頭落入了平靜的湖面裏,漾起一圈圈漣漪,一股暖意自他心底傳出,帶給了他莫大的力量
言卿酒見他的眼睛閉了起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微生弈
“不必擔心,忘情蠱要先知道他痛苦的記憶是什麼才能進行封印啊”
微生弈把母蟲收回神識空間內,笑眯眯地看向言卿酒
她手裏拿着言卿酒的那張金卡,然後慢慢地將它推到了言卿酒面前
“姑娘您這是……”
言卿酒不解地看向微生弈,並不明白微生弈這是什麼意思
“我這個人呢,有個規矩,幫誰就得那個人自己給報酬,別人給的我不要”
“可是,樂師弟他的靈幣也根本不夠”
“說的好像言道友的靈幣夠一樣”
微生弈似笑非笑地看着言卿酒,口中的話倒是一點也不留情
“不知姑娘何時立的規矩呢?”
言卿酒倒也沒有羞惱,就這麼靜靜地看着微生弈的眸子
後者倒是被盯得有些不太自然了起來,悄悄地將目光移開了,臉上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就剛纔立的,怎麼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