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神醫,救救我兒啊,他的腿……”
盧琳琳卻沒有理會這個老婦人的吼聲,而是朝着她旁邊跑去,那裏躺着一個男子,身邊圍着一個婦人和兩個孩子。
他們沒有哭,而是紅着眼不停地替男人壓着傷口。
“娘,爹會不會死?”
“不會。”
婦人咬着牙開口。
盧琳琳衝過來時正好看到她用青蒿替男人敷着傷口,可根本沒用。
“你這樣沒用的,讓開我來。”
那個吼着讓盧琳琳替她看兒子腿的老夫人急了,“馬氏她會醫術,你別管她啊,我兒子腿都保不住了。”
盧琳琳白了一眼,隨後看向婦人。
“你懂醫術?”
女人點點頭,隨即又解釋了一句:“我只是懂一些簡單的病症。我相公他爲了來救我們被野豬的獠牙穿透了。”
女人一邊說着一邊強忍着淚水。
盧琳琳‘嗯’了一聲,她剛纔看到了,這個男人的胸口被直接穿透了,只希望沒有傷到心臟,否則她也沒有辦法了。
一番檢查,盧琳琳鬆一口氣,還好只是從心臟旁邊穿過去了。
“穆長青,去找間趕緊的房間,我要給這個人縫合傷口。”
穆長青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女人已經開口了,“去我家,我家就在那裏。”
女人手指的方向就在不遠處的大棗樹下,一間木頭房子屹立在那裏。
“好,你帶路,我需要熱水、趕緊的布單……”
女人拉着兒女就朝着自家跑去,其他人慌了。
“神醫,您走了我們怎麼辦?”
盧琳琳不敢掙扎,她抱着男子,這老婦人抓住她的胳膊,她若是掙扎勢必會被男人造成二次傷害。
“放開我!不想你兒子死就將他擡到那邊的院子去。”
老婦人看到那房子明顯的抗拒。
“不行,那裏不詳,我不去。”
盧琳琳急了,“蘇八,將人丟開。”
蘇八正在幫着分類傷員,聽到夫人的話立馬上前一把捏住老婦人的手,那老婦人痛得鬆開了手,盧琳琳不再耽誤抱起男人健步如飛。
蘇八怒視着老婦人道:“我家娘子心善,我可不是。敢對我家娘子不敬,我就剁了你的手。”
這兇狠的模樣震懾住了還想吵鬧的人。
看到這羣人安分下來,蘇八扯着嗓子道:“不想傷員死的,趕緊按照我們分類的將人分批送到那邊樹下。穆公子,還請你去取些醫療物資過來,紗布、酒精、棉線。魚腸線之類的,若是沒有就去聖手堂問問。還要止血藥。”
穆長青立馬點頭,隨後朝父親告辭跳上馬兒就朝着鎮上而去。
幸好這裏距離鎮上不遠,加上他身下的馬兒也是青峯山莊出品,這速度槓槓的。
不過半個時辰,就將物資拿來了,而盧琳琳這邊也正好替男人將胸口的傷口給清洗乾淨,內部也用腸線縫合了起來。
蘇八一直守在門口,這是常年來的默契,夫人治病的時候不喜歡有人看着。
“拿乾淨的紗布進來。馬伕人,你會包紮,傷口我已經縫合了,你現在只需要替他包紮起來就好了。”
馬伕人紅通通的眼中滿是感激之情。
盧琳琳對上這張臉突然腦海裏閃過一個畫面,好像這個女人她認識,可再仔細一想,又想不起來。
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
門外的傷患都經過了簡單的包紮處理,可很多嚴重的傷員還等着急救。
慶幸的是劉全做事很周到,知道這裏出事立馬派了兩個郎中過來幫忙。兩位郎中跟穆家軍也算是配合默契。
對危重傷員和重傷人員進行簡單的急救,再將危重傷員的情況書寫下來,以便盧琳琳能夠快速瞭解情況。
負責危重傷員的是於賀,於賀將記錄的單子遞過去,按照自己的分析說了一遍。
“夫人,這幾位是傷勢最重的,尤其是這個老人,胸口被野豬踩了一腳,現在已經有窒息的情況了。”
“可有吐血、口渴的情況?”
“有,老人一直喊口渴。”
盧琳琳掃了一眼其他幾個血肉模糊的人,立馬讓於賀將老者擡到裏面的牀上。此刻蘇八和蘇九已經將房間打掃趕緊,至於馬獵戶已經被轉移到了另外的牀上。
不得不說,這位馬伕人很講衛生,雖然是木頭房子,可家裏卻一塵不染,每個房間都乾乾淨淨,這倒是省了很多事。
“你們都出去,我要給病人檢查。”
於賀不敢耽誤,他很清楚如果是他們能看得,這位夫人肯定不會藏着掖着,現在這種時候就表示問題很嚴重。
事實上也是很嚴重,老者的肺部給肋骨刺破了,若不是有醫療艙,這個老人必死無疑。
而這時門外響起了吵鬧聲。
“神醫啊,你怎麼能這麼偏心的,我兒子這都血肉模糊了,你怎麼卻管一個一點傷都沒有的呢。”
於賀皺了皺眉,他的性格本身就十分古怪,平日裏連劉全都不怎麼搭理,但他對醫術非常癡迷,這次聽到盧娘子要人,他纔會主動來。但並不代表他可以任由其他人衝他指使。
“你兒子是什麼人?”
老婦人以爲她的話起了作用,連忙指着胳膊上繫着黃色布條大聲哀嚎的人。
“我兒子,你看看他痛得直叫喚了,你們都不能管管嗎?”
於賀走了過去,直接朝着男人的腿上一腳,慘叫聲瞬間停止,男人也直接暈死過去了。
於賀從懷裏抽出藍色布條把黃色布條換上。
拍了拍手道:“好了,現在他可以去前面了。”
所有人都被震懾住了,原本想要說點什麼的穆長青瞬間閉了嘴,他怎麼忘了這位大神的辦事風格了。
老婦人哇的一聲哭出來了,“天啊,你這是要殺了我兒啊!老天爺啊,這可是我們李家的獨苗苗了啊…”
於賀絲毫沒有慣着她的意思,抽出銀針就點了她的啞穴,老婦人發現自己不能說話,嚇得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