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郎一開口,所有人的臉上都變了。
尤其是那羣人獵戶,看向陸江河的眼神也變了。
同行相忌,這話放在哪裏都不假。
雖然他們這些獵戶在特殊的時候會一起合作,關係也還不錯,但那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
可競爭卻依舊存在。
尤其是這‘獵頭’的稱號。
以前一直都是陸大山佔領着,可是現在陸大山老了,陸江河的本事卻不夠。
所以自然有人有了心思。
“江河,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陸江河哪裏敢回話。
當初盧氏瘋病時好時壞,而且當初他確實聽到爹孃偷偷商議,要算計盧氏,但是具體怎麼算計,卻沒有聽到。
只是後來盧氏突然拿着地契找到他們家。
但是這話不能說啊。
“這位大叔,你問錯人了。你應該去問我們兩個村子的村民們,畢竟這件事並不是什麼祕密。至於你們手上的協議,我想恐怕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畢竟你們是短工,可不是長工。如果是長工,那你們就是他陸大山的下人了。我想諸位叔伯應該不會是想當別人下人的人吧。”
這一衆獵戶聽到長工和短工的時候,整張臉都變了。
他們都是見過世面的,自然知道長工和短工的區別。
長工工錢高,但是卻沒有自由。
甚至有些地方,長工被打死了也頂多是賠點錢就了事了。
但是短工卻不能隨便打罵,不僅不能隨便打罵,東家還得好喫好喝的供着。
因爲給的錢少,乾的活卻是一樣多。
不同的是幹完就走。
說話的這個獵戶讓陸江河把協議拿出來。
陸江河哪裏敢,可是這麼多人圍着他也不敢不答應。
只能摸摸索索地從懷裏掏出了協議。
獵戶們並不是認識字。
但是他們知道陸家這幾個孩子都是讀過書的。
“陸家大郎,你來替我看看這協議上寫得是什麼?怎麼?難不成還有真有什麼貓膩?”
陸江河突然想起爹說的,這協議就算是一般的商戶都看不出來問題,他們這羣泥腿子和小屁孩兒又能看出什麼?
“屠兄說的哪裏的話,這協議自然看得,只是你也知道我們家跟他們家有些恩怨,你讓他看,萬一他……”
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下。
屠虎沉思了片刻。
“不知道可還有其他人識字。”
聽到屠虎問話,陸江河心中暗喜,哼,這個村子除了陸家這幾個野種就沒有認字。
他纔不擔心呢。
可就在這時,人羣裏走出了一個人。
“本員外倒是認識幾個字。”
這聲音直接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王員外?您怎麼過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
王員外早就來了,一直躲在人羣后面看着這一切,盧琳琳也早就看到他了,只是不耐煩理會他罷了。
現在這個傢伙跳出來,倒確實給自己省事了。
陸江河在看到王員外出現的那一刻,心裏不停的打鼓。
難不成是爲了搶回大丫?
“員外爺,草民陸江河拜見員外爺。”
陸江河突然衝到了王員外的面前,嚇得王員外一哆嗦。
想都沒想就擡腳踹了過去。
“哪裏來的刁民,竟想害本員外。”
陸江河沒有想到,所以這一覺踹了個正着。
他這目光引得衆人發笑。
陸江河卻一點都不覺得難堪。
反而起身走向了王員外。
“員外爺,草民是陸家的老大,陸江河啊。之前莊子上的李管家跟草民關係很好,貴公子的病,都是草民提供的藥方呢。”
這話一出,王員外眼神一眯。
盧琳琳也跟着眼神一眯。
王員外兒子的病,藥方?
好啊,很好。
她還一直在想,原身瘋瘋癲癲的怎麼會這麼準確的找到王員外家的。
感情是這個狗東西乾的。
很好,很好。
她又有一條理由了。
王員外則眯着眼看着這個愚蠢的東西。
他今天來就是爲了找盧夫人給自己和兒子調理的。
這個狗東西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轉頭看向盧氏,果然盧氏表情十分不悅。
王員外心裏咯噔下。
完了,必須儘快想辦法挽救。
“哪裏來的刁民,居然敢胡說八道。我兒子身體不好,自然有神醫相助,那需要你一個泥腿子來獻藥方,怎麼?難不成你以爲自己是那個神醫轉世?”
這時人羣裏有人開口了。
“他就是個半吊子獵戶,那是什麼神醫啊。”
王員外一聽這話,又擡腿一腳踹了過去。
“好你個刁民,居然敢糊弄本員外,來人,那我的帖子,將這個刁民送去縣衙,告訴大人,這刁民居然冒充神醫,想要哄騙本員外。”
這下陸江河哪裏還敢拉近乎。趕緊磕頭認錯。
“員外爺饒命,是草民一時記錯了,還請員外爺饒命啊。”
王員外擡頭看了一眼盧琳琳,看她表情鬆快了不少,心裏瞬間明白了。
“將這個刁民先抓起來,我剛纔聽到這刁民居然敢聚衆鬧事,怎麼回事?”
屠虎嚇了一跳。
雖說員外不是官,可是卻是當地的地頭蛇,就連縣衙的人都給給他三分面子。
自己這羣獵戶怎麼敢跟他鬥。
“回員外爺的話,我們是過來請陸家兄弟替我們看看這協議的。”
說完恭敬的遞了出來。
王員外看着這協議,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這協議?怎麼會在你們這裏?”
屠虎也有些好奇了。
倒是一旁的陸大郎走了過來。
“員外爺,不知道可否讓在下看看這協議?”
王員外自然點頭。
這小子對他有恩。
陸大郎接過協議,當看到上面的內容時,眼底一抹幽光閃過。
“老三、老四,你們兩個出來吧。”
這時,一直被陳氏保護着的老三老四也在這時候走了出來。
盧琳琳看着他們兩個,又看了看陳氏。
忍不住有些生氣了,但現在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