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耀祖的話猶如一記炸雷,一下子在我腦海中炸開了,我受驚一樣擡頭看向凌耀祖,眼神惶恐不安。
他回視着我,表情平靜,眼瞳深不見底。
我緊繃的厲害,細白手指緊攥着——即便他看起來不動聲色,他的眼神都像是一種侵佔和掠奪。
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咚咚咚!
只有我狠狠撞擊着的心跳聲。
那一刻,我恨不得立刻躲起來,避開這種要命的追問和選擇,囁喏了半晌,才結結巴巴開口,“我,我……”
我不敢違拗柳青臨的命令。
更不敢直接拒絕凌耀祖。
那晚的那個蜻蜓點水似的吻,以及凌耀祖霸道露骨的表白,就像是某種令人臉紅心跳的禁忌,隨時都可能炸雷。
“怎麼,凌先生要跟本座搶人?”柳青臨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牀走至我身邊,大掌攏住了我的手,聲音透着冷。
他的手修長,微涼。
我的掌心則滿是冷汗。
兩人手掌一觸,我渾身一顫,下意識想要蜷開,又被柳青臨的大掌一把捉住,不容置疑的攥在了手中。
凌耀祖看着我們。
看了許久。
他的眼瞳越發沉的厲害。
我的心也像是被什麼狠狠攥住了似的,緊張的喘不過氣來。
“柳大仙想多了,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全而已。”終於,凌耀祖目光在我身上掠過,又瞥了柳青臨一眼,轉身朝堂屋外走去。
他走出堂屋後,屬於他的那股壓迫感陡然消失。
我猛然鬆了一口氣。
“你很怕他?”
柳青臨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微沉。
微冷。
卻直沁骨頭。
“沒有沒有!”我嚇了一跳,將剛松的一口氣又硬生生憋了回去,急急搖頭,又緊張問,“大仙,你的身體……”
我的話還未說完,柳青臨就鬆開了我的手,微冷的聲音裏帶了一絲躁意,“本座已經決定的事,勿要再說了!”
我還想再勸,黃三娘衝我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再說什麼,我也只能將勸說的話嚥了下去。
接下來,就是準備。
我擔心柳青臨,私下問黃三娘和白子岐該怎麼辦,兩人都讓我不要擔心,說今晚會尾隨我們一起過去,一旦有什麼異常,他們會隨時出來幫忙。
有了兩人的保證,我這纔算鬆了一口氣。
夜晚很快到了。
我和柳青臨先去找到了大柱叔,然後三人一起深一腳淺一腳的朝後山窨子林的迷魂凼走去。
村裏人早早就睡下了,偌大個村子都籠罩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除了偶爾一兩聲狗叫外,整個村子死寂的像一座墳墓一樣,令人心裏十分不安。
路上,只有我們三人的腳步聲。
好在大柱叔對村子異常熟悉,帶着我們七拐八彎的,走了大概有四十來分鐘,一直走到一個茂密的林子前,他才頓住了腳步,警惕環顧了一下四周,指了指林子外的一處佈滿了一人高荒草的土堆處,低聲說,“就是這裏!這就是我上次藏身的地方!”
我緊張環顧了一下四周。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窨子林裏濃霧密佈,別說現在是晚上,就算大白天來,也覺得陰森詭異。
“大柱叔,它們上次是什麼時候出來的?”掃了一週後,我縮了縮脖子,緊張問大柱叔。
“後半夜!”
大柱叔貓着腰,也很緊張。
“如此。”柳青臨撩起衣袍,在一處石頭上優雅坐了下來,淡聲道:“那我們等着便是!”
不急不慢。
清雅從容。
卻自帶上位者的氣勢。
他一開口,大柱叔不自覺連連點頭,“是是是,這位小哥說的是,我們哪兒也不要去,就在這裏等着它們出來!”
接着,他一屁股坐了下來。
我遲疑着,不敢坐下。
“坐下!”
柳青臨淡淡吩咐。
“好……”我渾身一顫,不敢違拗,打算走到大柱叔一旁坐下。
誰料,我纔剛要邁腿,柳青臨一把攥住了我的手,順手一帶,等我回過神來時,我已經被他拉進了懷裏。
“大仙……”
我面紅耳赤,下意識掙扎着起身。
“嗯?”我剛要起身,柳青臨清冷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本座是來保護你的,你若起身,本座怎麼保護你?”
這……
理由似乎有些牽強。
若是換作之前,我勢必要跟他爭一爭的。
可今日非比尋常,柳青臨一開口,我生怕激怒他,只能乖乖伏在他懷裏,面紅耳赤等待着。
偷瞥了一旁的大柱叔一眼,他連忙轉過身去,掏出一支菸吧嗒吧嗒抽了起來,像是沒看到似的。
我趴在柳青臨懷裏,聽着他的心跳,一股別樣的情愫和曖昧在夜色下一點一點延伸……可柳青臨始終正襟危坐,雙眼輕合,我心中雖有悸動,也不敢輕舉妄動。
沓沓沓……
咕嚕咕嚕。
大概等了幾個小時候,窨子林裏忽然傳來了一陣細碎嘈雜的聲音。
“來了!”大柱叔渾身一顫,忙不迭將手中的菸頭掐了,蹭的跪着爬了起來,緊張朝窨子林看去。
我也嚥了一口唾沫,緊張朝窨子林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