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君!”
柳青臨冷哼。
“小君君!”同時,白子岐一把拽住了我,“沒事的,三娘不是要燒掉你的手帕。”
“不是要燒掉?”
我滿頭霧水,又小心翼翼看向柳青臨。
柳青臨眸色冷涼,表情疏冷——他什麼都沒說,但卻比說出最狠絕的話還要讓我難受。觸及他的目光,我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刺了一下,疼的心臟狠狠一縮,下意識後退了幾步,不敢再上前。
“九爺,你嚇着她了。”
黃三娘輕聲嬌笑。
說話時,黃三娘並未看我,而是瞥向柳青臨,輕掀紅脣,笑的溫柔繾綣,清風沐浴一般,“以後跟小君說話溫柔點。”
“好。”柳青臨微微頷首,態度溫和,如春風拂面,跟剛纔對我時的態度判若兩人!
我心裏又是狠狠一疼,別開了臉,眼圈兀自紅了。
身側伸出一隻大掌,輕輕握住了我的手,接着白子岐暴躁不耐的聲音響起,“我說黃三娘,這鸞鳳譜是程老太婆留下的,你話都沒說清楚就要燒掉,小君君怎麼能不緊張?”
“還有你柳阿九,你兇什麼兇!沒看小君君都被你嚇哭了?”
“黃三娘,你也別廢話了,趕緊揭曉你的祕密吧!”
……
見我紅了眼眶,白子岐憤憤不平,一手牽着我,一手指着柳青臨和黃三娘,兇巴巴的替我出氣。
“哎喲,二爺,這就護上了?”
黃三娘掩嘴輕笑,嬌聲調侃。
牀上的柳青臨清眸一倏地沉,隨即恢復正常。
“別廢話了,你快揭曉祕密吧!”白子岐快速瞥了我一眼,眼神微赧,再擡頭看向黃三娘,不耐煩催促。
黃三娘見他着急,也收了玩笑,又捏了一簇瑩藍色火焰,將那方雲錦手帕放到了火焰上。
刷!
火焰席捲而上。
瞬間就將雲錦手帕吞沒了。
“啊……”我失聲驚呼。
又想到柳青臨剛剛看我的眼神,只得硬生生將驚呼聲嚥了下去,忐忑不安看向那方手帕。
白子岐大掌攥着我的手,掌心乾燥溫暖,沒有鬆開我的意思。
我的注意力全部在被點燃的那方雲錦手帕上,眼睜睜看着它在瑩藍色的火焰下並未燒焦,反而一點一點變成了血紅色。
乍一看看去,血紅似火!
“這,這是什麼意思?”
我看的目瞪口呆,愣愣問。
白子岐也微微蹙着眉,表情錯愕,“我說黃三娘,這就是你發現的祕密?你變戲法呢!”
“以青絲爲咒,以小君的血爲引。”黃三娘也不與白子岐爭辯,嘆口氣道:“血和,則物爲一。現在這鸞鳳譜變成了血紅色,就表示……這鸞鳳譜上用以繡木樨枝葉的青絲,就是黎君你的。”
“說人話!”
白子岐皺了皺眉。
“換句話說,現在可以確定,這婚書確實是下給小君的。”黃三娘道:“對方用的是小君的頭髮繡的木樨枝葉。”
我驀然怔住。
這鸞鳳譜確實是給我下的?
對方拿我的頭髮表心意?
“那……”我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緊張問,“三娘,那這婚書是誰下給我的?”
白子岐也刷的看向黃三娘,神情好像一下子繃緊了。
“小君。”黃三娘搖了搖頭,目光歉意道:“這下婚書的人能力遠在我之上,我只能確定這婚書是下給你的,卻無法判斷這婚書是誰下的。恐怕,你們還得想辦法再找。”
我眼裏的期待漸漸褪去,變成了滿眼的失望。
本以爲黃三娘可以找到下婚書的人,沒想到對方竟然能隱匿自己。
跟我的失望不同,白子岐反倒鬆了一口氣,冷嗤道:“黃三娘啊黃三娘,虧得柳阿九一陣猛誇,小爺我還當你多厲害呢,巴巴的把你給請來了,原來你也不過如此!”
“我倒是看剛纔小君問誰下的這份婚書時,二爺你可緊張的很。”黃三娘也不惱,反脣相譏。
“誰說我緊張了?”白子岐快速瞥了我一眼,表情略略有些不自然,強撐着否定,“我只是覺得小君太單純了,怕她被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騙了而已!這年頭,哪個正經男人會下這種老掉牙的婚書?再說了,這婚書被埋在棺材裏都多少年了,那時候小君君還是個小娃娃吧,她怎麼會有這麼長的頭髮?還能繡成花?要我說啊,你十有八九搞錯了!”
我一怔。
沒錯!
黎君被埋葬時,我應該也跟她年齡相仿。
可這繡成木樨枝葉的青絲又長又黑,怎麼可能是我的?
沓沓沓……
一陣腳步聲傳來。
接着,裏間的門簾被掀開,身形高大的凌耀祖走了進來,眼瞳深沉,“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