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氣場太過強大,渾身散發着一股令人膽寒的壓迫感,讓人不寒而慄。
我一愣,呼吸微窒。
原來,這材質真正的凌耀祖:
又冷,又沉。
尊貴冷絕,不可捉摸。
可即便他沉穩平靜,不動聲色,卻有一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翻手可爲雲覆手可爲雨的強大。
我這才後知後覺知道,相較之下,他對我竟是十分特別的……
“是,是,凌先生!”凌耀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我都尚且感覺膽寒,更何況許鈞哲,他更是嚇的冷汗涔涔,不停的擦着冷汗,虛着笑容連聲答應,“我這就去見三爺,把您的意思傳達到!”
“辛苦!”
凌耀祖目光平靜,卻帶着極沉的重量。
許鈞哲嚇的腿肚子一顫,逃也似的去傳話了。
西屋內,忽然沉默了下來。
“凌先生,謝謝你幫我。”我猶豫了片刻,還是大着膽子,小聲向凌耀祖道了謝,又擔憂說,“只是,胡衍之是狐仙,他做事一向狠絕沒有底線,我不想連累你。”
因爲緊張,我的聲音小小的、軟軟的,又帶着顫音,像是生怕驚擾了什麼似的。
凌耀祖側頭,漆黑目光朝我看來,深淵一樣,彷彿能一眼把我整個人都看透似的,“你怕連累我?”
他的聲音也很沉,聽不出情緒。
“嗯嗯!”我猜不透他的意思,小心翼翼點着頭——怕給他增加麻煩,他總不能再惱我什麼吧?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暗沉無波。
我頭皮緊了緊,膽戰心驚等待着。
然而,他半晌沒有說話。
他越是不說話,我就越是緊繃的厲害,垂在身側的細白手指死死攥着,一顆心像是被什麼狠狠攥住了似的,半天都喘不過氣來。
終於,凌耀祖開口了,目光很沉,猶如泰山壓頂,“黎君,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怕你連累呢?”
嗯?
這是什麼話?
我的心又狂跳了起來,忍不住慌亂看了凌耀祖一眼。
他就坐在原處,就那麼看着我,眸光沉邃平靜,像是將我的心臟也一併裹住了一般,讓我差點窒息。
“可是……”
我心裏慌的厲害,聲音就更軟了。
我猜不透凌耀祖的用意,但想到他那個突如其來的吻以及昨晚直白的話,我心裏就慌的跟什麼似的。
沓沓沓……
不等我說完,許鈞哲一臉沮喪回來了。
他一言一出,西屋內的氣氛一下子就凝固了。
凌耀祖的眼眸驀然一沉,周身的氣場跟着一下子就變的寒冷徹骨,氣勢逼人起來。
“凌先生,這,這是三爺的原話,我只是奉命傳達,不敢對凌先生您有任何不敬。”見狀,許鈞哲嚇的渾身一哆嗦,趕緊賠笑着解釋,急急將自己摘的乾乾淨淨的。
我的呼吸也跟着一窒。
繼而,就是滿滿的疑惑。
兒時的誓言?什麼誓言?跟二十二年前那件事抑或是我的事有關嗎?聽這話,胡衍之像是知道凌耀祖什麼把柄似的,以此來威脅凌耀祖,讓他掂量掂量要不要插手我的事。
“說吧,胡老三有什麼條件?”
凌耀祖眼鋒冰寒,沉冷目光看向許鈞哲。
“三爺說,他顧及着您的身份,得給您這個面子,讓黎君投三投。”接觸到凌耀祖的目光,許鈞哲兩條腿都是哆嗦的,但凌耀祖發問,他不敢不回答,只得顫抖着回答道:“若可中他的仙名帖,他就應了上次白二爺所求的噬魂珠中提示之四子選一之事;若不中,就得把棺材中找到的東西給三爺。凌先生,您看……”
投三投是行話,又叫摸三摸。
就是將所投的東西放在三個紮好的袋子裏,讓人將手伸進袋子裏去摸,摸過一遍後,選要投的東西,很像是舊時古玩界的拉手比價。
而仙名帖,是仙家的身份,類似於我們普通人的身份證。
我咬了咬嘴脣,細白的手指死死攥緊——胡衍之這是喫準了我要探查二十二年前的祕密,又仗着他是四子之一,所以才提出這樣的條件,也喫準了我一定會答應。
“好,我答應!”
不等凌耀祖開口,我就點頭答應了。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凌先生,黎君她答應了,您……”見我答應,許鈞哲猛然鬆了一口氣,又小心翼翼看向凌耀祖問。
凌耀祖看了我一眼。
我也正好看向他。
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我的目光中帶了祈求,希望凌耀祖能答應,否則,我無法湊齊四子。
“好,我陪你去!”凌耀祖眼瞳一沉,站起身,自然而然牽起了我的手,大步流星朝老宅門外走去。
從西屋到老宅門外,短短的十幾米路程,我一顆心卻咚咚狂跳,像是要從嗓子眼蹦出去似的。
終於,我看到了老宅外一抹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