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寶咕咚吞嚥了一口唾沫。
“在牀上扭?”
我一臉不解問。
其他幾個人則面面相覷。
“二丫她,她把衣服全部脫光了,在牀上扭來扭去的。”鄭天寶眼裏全是驚懼,顫抖着手指了指牀上那條又長又粗的黑蛇,嚥了口唾沫道:“那條蛇就纏在她身上……牀褥上,都是血跡。”
我心裏咯噔一下。
凌耀祖的面色也變的冷凝起來。
講到入神處,鄭天寶忘了自己的臉已經腫的像豬頭了,隨手摸了一下,疼的不自覺齜了齜牙,又繼續說道:“二丫在牀上扭着,他孃的就跟一條蛇似的!我他麼被嚇的都快尿褲子了,二丫忽然擡起頭,衝,衝我笑了一下,然後那條蛇就慢慢的盤到了房樑上,纏住了二丫的脖子吊了上去……那笑,真他孃的瘮人!”
回想到這個畫面,鄭天寶嚇的直飈粗口。
“然後呢?”
我緊緊追問。
“二丫衝我一笑,我被嚇的魂兒都飛了,嗷一嗓子就往外跑。”鄭天寶額頭上冷汗涔涔,苦着臉說道:“我跑出去後,又想到二丫是黎小姐的朋友,怕她出事黎小姐責怪,就急匆匆去老宅報信兒去了!不過……”
說到這裏,鄭天寶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
我再度追問。
鄭天寶又咽了一口唾沫,道:“我被二丫嚇的扭頭往外跑時,她似乎說了一句很古怪的話……”
“什麼話?”
我的心一下子懸起來了。
“她說……”鄭天寶忐忑不安看了我一眼,緊張道:“巳纏人,路已開;門大開,詭祕現!好,好像是這麼一句,當時我被嚇的不輕,二丫說這句話時聲音又尖又細,陰森森的。明明臉都被勒紫了,還他孃的衝我笑着說話。真太他孃的瘮人了,我根本不敢多待,也不敢去救,立刻連滾帶爬就去給黎小姐您報信兒了!想着您的人身手了得,說不定會救下來二丫。”
我心裏又咯噔了一下。
巳,是指蛇。
巳纏人,不正指的是二丫被蛇纏的這件事嗎?
路已開?該不會是陰靈說的那條找到荒墳的路已經開了吧?
門打開,詭祕現,似乎又隱約能跟許鈞哲說的奶奶隱藏了十幾年的祕密聯繫到一起。
難道,這也是一種指點?
只不過,爲什麼會跟二丫有關?
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更讓我後怕萬分的是,二丫剛纔竟然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差點被這條黑蛇吊死!
“你們進來時,二丫怎麼樣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回頭望了望凌耀祖的手下,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緊張問,“當時,二丫還被這條黑蛇吊着脖子嗎?”
“沒錯!”另外個手下附和點頭道:“而且,那個時候二丫姑娘已經躺回了牀上,脖子上有一道紫色的勒痕,已經昏迷過去了。那條黑色的蛇,就纏在二丫姑娘身上。”
我一下子愣住了。
這條蛇本來都快要勒死二丫了,後來竟然把她給放了?
我還有一個要緊且隱祕的問題要問,但鑑於鄭天寶還在場,我只得硬生生把那個問題嚥了下去,回頭看了凌耀祖一眼,手腳冰冷,聲音也軟的厲害,“凌先生,這件事恐怕不簡單!”
“我明白!”
凌耀祖黑眸很沉,臉色也異常凝重。
“李老炮來了!”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和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崔嬸兒帶着一個年齡在五十上下、身材幹瘦,皮膚黑黝黝的,右臉上有一道長疤,眼神銳利的男人以及幾個年輕小夥子走了進來。
不用說,那個乾瘦的男人就是李老炮了。
他走進堂屋,銳利目光從牀上那條黑色大蛇身上掃過,眼裏有一抹震驚閃過,乾瘦臉上頓時掛滿了敬畏和一絲惶恐,警惕瞥向二丫家的堂屋四周,面色沉重,似乎在搜尋什麼東西。
幾個年輕的小夥子,應該是來搭把手幫忙的。
“臥槽,好大的一條黑蛇!”
“我的天,這他麼是蟒蛇吧!”
“讓我拍張照,要是傳到網上肯定爆火!”
……
那幾個年輕小夥子剛進二丫家堂屋裏間,直接就被驚的目瞪口呆,有驚歎的,有害怕的,還有拿出手機忙着拍照的。
“誰讓你們拍照的?”
“快把手機放下!”
就在其中兩個年輕人嘻嘻哈哈對着黑色大蛇拍照時,李老炮轉過頭來,見狀大驚,幾乎是咆哮着衝他們吼道,黝黑的額頭上,青筋一根根暴凸了起來,顯得緊繃的厲害。
“二爺,拍張照而已,怕什麼嘛!”那兩個拍照的年輕人被李老炮的吼聲嚇了一跳,嘴裏雖然還在辯解,卻乖乖的收起了手機,不敢再拍照了。
這時,原本在牀上一直扭動的那條黑蛇忽然不動了,擡起了碩大頭顱,吐着芯子,一雙紅色眼睛幽幽看向了我們。
“不好,黑蛇要起秧了!”李老炮神色居然一變,“所有人都聽我的,閉上眼,屏住呼吸,背對着黑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