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燈光打在他身上,他一身如雪白衣多了幾分氤氳光暈。
“我……”我不自然別開了臉,“你是我仙家,我怎麼能不關心?不過,身爲仙家,還是正事要緊。”
說完後,我差點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什麼跟什麼嘛!
我身爲弟馬,有什麼資格管他?
“哦?”柳青臨眉毛微挑,身子往前傾了傾,黑眸裏似乎閃過一抹意趣,“什麼是正事?”
兩人距離驟然拉近。
我下意識往後躲了躲。
但話已經說出去了,我只能硬着頭皮繼續理直氣壯,“仙家的正事,自然是修行!範康虎的事已了,但不代表咱們就閒着沒事了。今天直播間有個女孩子,遇到的事情很詭異……”
“男~歡女~愛是不是正事?”
柳青臨打斷我,黑眸沉沉看着我問。
“這……”我臉一紅,竟不知道該怎麼接嘴。
可柳青臨說出那四個字時,我心尖就像是被什麼狠狠掐了一下一樣,疼的酸澀難受。
“怎麼,這不算正事?”柳青臨句句緊逼,聲線微沉,眸底卻帶着我看不懂的複雜,“既非正事,你又爲何要撮合?”
“我……”
我心虛氣短,再度後退。
急急後退幾步後,我心裏也生出了幾分惱意:這個男人身上的仙風道骨呢?一句話而已,何至於步步緊逼?
他卻沒有退讓的意思,再度薄脣微掀,冷曬道:“若本座不配合,倒辜負了你生生兒上趕着操的心!”
我又氣又惱。
他還沒完沒了了!
“你跟她怎麼樣,關我什麼事?”我咬了脣,氣惱冷哼。
“嗯?”柳青臨身子再度往前微微前傾,語帶涼意。
就見他衣領微敞,冒着尖兒的喉結下,露出一小截冷白色的肌膚。
那截冷白色肌膚上,一條殷紅若血、狀如裂紋的東西從他胸口位置蜿蜒而上,堪堪冒了出來。
豔麗。
詭異。
我的目光被柳青臨身上的東西吸引了,一時竟忘了還在氣惱,下意識湊近,用手指戳了戳那抹殷紅,疑惑問,“咦?你這裏是什麼東西?”
“沒什麼!”柳青臨一把抓住了我輕戳的指尖,忽然冷了臉,甩開我的手,靠回了牀頭,再度合上了眼,“不早了,睡吧!”
喉嚨下那截隱隱露出的詭異殷紅色,再次被他身上的白衣遮住,看不到任何端倪了。
而他身上的疲憊倦怠,似乎更深。
尷尬縮回被他攥過的指尖,我心裏掠起一絲異樣。
柳青臨在迴避什麼?
他身上那是什麼東西?
我在腦海裏快速搜尋着奶奶跟我講過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雷譴,是雷劫的一種。
不過跟雷劫不同。
雷劫可躲,雷譴不可躲。
但凡遭到雷譴,不僅要禁受焚身挫骨的痛苦,還會剝奪仙家的修爲,少則百年,多則幾百上千年。
遭受雷譴者,身上會留下火紅的紋路,稱之爲雷紋。
可柳青臨依舊輕闔雙眼,並未理會我。
我心裏着急,繼續道:“遭了雷譴,損了幾百年修爲,你的元氣也會大受損傷,若雷紋蔓延至眼下,你就會神丹破損,前功盡棄!奶奶說過,世上萬事皆有破局之法,你現在這種狀況……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這程老太婆儘教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柳青臨終於睜開了雙眼,黑眸裏卻溢出幾分微微惱意,聲音帶了不悅,“本座的身子,本座心裏有數,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弟馬胡亂操心!”
我又急又氣。
真是好心當了驢肝肺。
我明明是關心他,他卻還着了惱?
“好,算我多嘴!你是仙家,我是弟馬,哪兒輪得到我來擔心!”我氣呼呼瞪了他一眼,扭頭去煮方便麪去了。
一人廚房,一人主臥。
誰也沒有再說話。
“小弟馬,你還欠本座一個人情。”就在我以爲柳青臨已經睡着時,主臥內忽然響起了他淡淡的聲音。
他一開口,我心中氣惱更甚,拎着湯勺從廚房出來,瞪大了眼氣鼓鼓看着他,“好,你說吧,要我怎麼還你這個人情?我現在即刻就還了你,省的你整天惦記着!”
柳青臨擡起眼皮掃了我一眼,語氣不鹹不淡,“那替本座再約一次杜雨晨!”
“你……”
我怔住。
我萬萬沒想到,他竟會讓我用這樣的方式還這個人情!
“好,我這就幫你約!”我按下心底那股莫名的不快,顧不上擦手上溼漬,賭氣順手撥通了杜雨晨電話,當着柳青臨的面說明了用意,就在電話那端杜雨晨嬌羞驚喜時,我冷冷開口,“一次十萬,概不賒欠!”
接着,我冷冷掛了電話。
這違心錢,我不賺白不賺。
叮!
杜雨晨的十萬很快轉過來了!
我衝柳青臨晃了晃手機,故意氣他,“以後勞煩仙家多多約她,我好有錢可賺!”
說完後,我也不看柳青臨什麼反應,轉身回了廚房,氣鼓鼓打開了手機,打算看個視頻打發等煮飯的時間。
然而,就在我打開手機時,卻意外發現之前怎麼都聯繫不上的“偷腥的魚”,竟然在幾分鐘前發佈了一段視頻。
我好奇打開了視頻,只看了幾秒,我就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