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律查看着個人面板,平靜地說:“我回來了。”
他的語氣非常平靜,就像是在和老友寒暄,根本不帶一絲感情波動。
不管藍文、路纓,還是雨宮真理,都用訝異的眼神看着他,或許是他們已經被15號給整怕了,這會看到一個正常版的安清律,很難不感到違和。
就連艾爾·帕西諾也同是如此,雖然他沒有先前的記憶,但看到安清律和之前那副輕浮樣子大相徑庭,他也覺得有些新奇。
這個人......
真的是雙重人格。
艾爾·帕西諾在心中確信。
如果安清律知道艾爾·帕西諾的想法,他可能會說自己不是雙重人格,他是他媽的三百重人格,而且還剛剛從這些人格中殺出一條血路,差點就墜入精神深淵再起不能。
雨宮真理觀察着安清律,他的確可以看出這個安清律,和他先前認識的那個安清律非常相近,但直覺讓他總感覺有什麼區別。
“虹焰猛獁。”安清律喝了口茶,面無表情地說:
“我們去討伐它吧,不用多久的時間就能解決,之後儘快動身,可以先把目標定在日本的最終Boss——八岐大蛇身上。”
“喂喂,你纔剛回來,都不說下發生了什麼,直接就奔着Boss去是吧?”路纓徹底繃不住了,“甚至還特麼把我們的行程計劃好了啊?”
安清律實在淡定得有些過頭,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就跟一個十年癱瘓的植物人,忽然從病牀上醒來,對着守候多時黯然神傷的母親大喊一聲‘媽媽,快把BJ那套房買了,馬上要漲價啦!’一樣詭異。
詭異到就算下一秒,安清律突然挑起草裙舞,趴在地上做上幾百個俯臥撐,然後露出欠揍的笑容說‘哈哈,我他媽其實是15號,你們這羣傻逼被我騙啦’,路纓也不覺得奇怪。
安清律看向路纓,手抵在下巴,平靜地說:
“好久不見,路纓小姐,我還記得高中的時候,你在操場上領着學生們做早操,大喊着‘1,2,3,4’的樣子,那洋溢着青春的背影,非常令人印象深刻。”
“你......”路纓呆了那麼兩秒,才意識到自己被調侃了。
高中的往事在這種場合的效果,簡直堪比公開處刑,藍文和雨宮真理都忍着笑,不揭穿她那高冷的形象。
她氣得臉龐漲紅起來,咬牙切齒地說:
“你這貨是不是腦子有點大病,那都是多久前的事情了,現在還要提一嘴是吧!”
“也沒多久,只隔了兩年時間。”安清律微不可察地勾起嘴角,“我認爲那時的打扮風格更適合你,雖然哥特風也挺有特色。”
笑......
這傢伙居然笑了......
不對,這是輕蔑的笑容吧。
路纓覺得這個安清律有些奇怪,按她上次對安清律的印象來說,這個面癱臉會笑真的太離譜了,更離譜的是居然還在一本正經地講着騷話。
“你在瞧不起誰。”路纓怒視安清律。
“我只是在敘述事實。”安清律毫無波瀾地回道,“我認爲你的脾氣得改改,否則我們或許會很難進行合作。”
“憑什麼改,你特麼誰啊?”路纓歪了歪腦袋,徹底怒了。
“走。”藍文深嘶了一口煙,站起身來,緩緩朝着餐廳出口走去,“討伐地獄谷的猛獁去。”
“走???”路纓滿臉迷惑地看着藍文的背影,忍不住說道:
“不是,你們怎麼一個兩個都這樣啊,腦子是不是有點毛病,能不能先坐下縷清一下來龍去脈啊?”
雨宮真理也忍不住輕輕一笑,“我還真是服了你們千夏的人,一個個都這麼奇怪。”
安清律站起身來,目光平和地看了眼餐廳中的其餘三人,頗爲和煦地說:“我和隊長兩個人就夠了。你們可以不跟過來,沒什麼區別。”
他的目光多停留在了艾爾·帕西諾身上一秒。
儘管知道來龍去脈,但看到艾爾的綠眸出現在這種場合,他也難免會覺得違和。
洗腦的真成功......
該說不愧是英國麼.....
安清律回想起天國列車一戰,艾爾·帕西諾那副邪意凜然,視人命如草芥的模樣,和現在這副忠犬樣子形成強烈的反差。
他很難不猜想,或許自己從前在別人眼中也是這樣的:
一具沒有自我意識的傀儡,終日沉淪在自我掙扎的地獄之中。
畢竟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安清律倒也不是很在意,在得到15號的精神力量後,或許日後再也沒人能撼動他的精神,至少在精神防線方面,他要比誰都穩固。
安清律和藍文很快走出餐廳,冰冷的空氣卷席而來,在冰天雪地的登別市,室內和室外的氣溫大相徑庭,畢竟室內至少還有空調來調節溫度,室外就只有單單一個冷字可言。
藍文沒有回過頭,只是開口問道:“你小子,還真打算就我們兩個去幹那頭猛獁?”
“對,解決它很容易。”安清律說,“最多五分鐘。”
他從行李空間中取出連帽外套,披在身上,取出口袋裏的手機,輸入密碼,打開郵箱。
黑澤汐在這段時間,給他發過幾條信息,確認他的情況,不過15號一條都沒回復,直接把她的信息給無視了。
安清律還記得,冰海旅團的人之前是計劃去英國的曼徹斯特,也就是英國最終Boss——蒸汽屠戮堡壘所在的城市。
按理來說,英國部隊在收復完接近九座城市後,就會趕往曼徹斯特,去拿下這最後的Boss,蒸汽堡壘被擊潰後,英國倫敦的牆壁就會隨之打開。
到時候,安清律正好可以認識一下,與雅典娜計劃有關的那些政客。
“五分鐘.....”藍文呵笑一聲你看起來變化不小。”藍文輕聲說。
“人都是會變的,無一例外。”安清律收起手機說道:
“我們需要宰掉布洛克裏機體,隊長,否則再放任她肆意變強,這個世界就要完了。”
“這是當然的事。”藍文取下叼着的煙,聲音複雜地問道:
“這些日子,過得不容易吧?”
“都過去了。”安清律呼出一口白氣,“隊長你纔是,看到你還能振作起來,我很開心。”
藍文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歡迎回來,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