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一次,他簡直就是在清醒着做夢。
“下一站,雅典娜學園。”
不帶感情的冰冷廣播音傳盪開來,車門敞開而來。
掃雷遊戲的音效,間斷從尤瑞的手機傳出。
“到站了。”尤瑞的聲音不帶感情。
“讓我前情回顧一下,我們上一次......漆原凜和藍文,把我們送上了列車,然後我們逃跑了。”安清律說:
“英國政府在追我們,因爲我是重要的.....”
“你是進入了異世界?”尤瑞面無表情地拉着安清律的衣袖,帶着他走出地鐵。
地鐵門很快閉合而上,地鐵站人潮擁擠,可以看見地鐵站的牆壁貼着一面面廣告。
——雅典娜學園,如果你發現自己的孩子具有超能力,請不要驚訝,更不要害怕,這是上天的饋贈,每一個特殊的孩子都應該得到特殊的照顧,
請相信雅典娜學園的能力,我們將無償收留每一位具有超能力的青少年!
——近日以來,超能力罪犯的數量逐步上升,請各位居民注意安全,儘量不要在夜晚時分外出,如果在身邊發現尚未錄入政府監控觀測名單的超能者,請不要打草驚蛇,及時報告給警方。
——羣衆向政府提出質疑,既然有着超能力罪犯,爲什麼不將雅典娜學園培養的超能力者投入警隊。
人潮聲近乎要將安清律吞沒,他可以聽見刺耳的耳鳴,足以撕裂大腦的耳鳴。
尤瑞將耳機分給安清律,安清律戴上耳機,Oasis的《Wonderwall》響徹在耳邊,帶着一種美式青春的輕快氣息。
“下次自己帶耳機。”尤瑞平靜地說,就好像知道安清律在人羣中會幻聽。
安清律可以感受到耳鳴聲有所緩和,他輕捂着耳朵,開口說:“你的癌症......”
“...癌症?”尤瑞調整了一下耳機的音量。
安清律微微頷首,聲音有些複雜地說:“也對,當我沒說。”
尤瑞眸光清冷,帶着一絲質疑,“你...真的沒問題?”
“或許......”安清律也知道,自己身處於夢中,“我真的出問題了。”
尤瑞捏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她伸出纖細的手,捂住安清律的額頭:“沒有發燒。”
安清律拉近尤瑞的肩膀,湊近她的臉龐,吻住她有些冰涼的嘴脣,尤瑞明顯地呆了一下,隨後輕推他的胸口,但她很快就放棄抵抗,兩人在來來往往的人潮之中擁吻了很久。
隱隱約約能聽見周圍人的議論聲,但安清律只能感受到身前這具緊緊相貼的,冰冷又帶着一絲溫熱的軀體。
大約二十秒後,尤瑞似乎有些無法呼吸,安清律才鬆開了她。
尤瑞蒼白的臉龐,帶着一絲淺淺的緋紅,她偏過臉龐,抿着嘴說:“耳機,還給我。”
安清律沉默了片刻,將耳機還給尤瑞。
尤瑞帶上耳機,快步走向地鐵站的出口,完全沒有理會安清律。
安清律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呆,很快,尤瑞又折返回來,聲音清冷地說。
“你真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白癡。”
新聞正報道着昨晚的一則超能力者犯罪案件,畫面上的場景是一條漆黑的巷道。
一個戴着面具的少年站在巷道中,他背後緩緩展開了一對漆黑的巨翼,昏暗路燈的照耀下,他的身影宛若鬼神。
在他的對面,一個肌肉硬漢的身軀突然膨脹變大,以狂暴的姿勢地向他撲去。
面具少年的雙翼覆蓋上鋼鐵的色澤,他猛然振動雙翼,朝着肌肉硬漢撲去。
鋼鐵雙翼瞬間撕裂了硬漢的雙臂,血花綻放開來。
接下來的畫面被打了馬賽克處理,鏡頭給到正報道着新聞的女主持人。
安清律看着新聞,他能認出新聞裏那個面具少年是楚啓謨,光是那對漆黑的羽翼就可以看出來。
尤瑞看了兩眼說:“是班長。”
“楚啓謨。”安清律的聲音有些複雜。
“你的腦袋沒完全壞掉,”尤瑞聲音冷淡地說,“我對此很欣慰。”
“雅典娜學園的學生,都會這樣戴上面具,打擊罪犯?”安清律問。
“只有精英班的幾個人,老師默許的,”尤瑞說,“他們自稱爲希冀燈塔,奇奇怪怪的......”
“那你也在精英班,對麼?”安清律問。
“我們都在。”
“我有什麼樣的超能力?”
安清律望着自己的雙手,他感受不到自己身上的任何力量。
“過目不忘。”
“就這樣?”
“就這樣。”
只是,一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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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紐約港口。
在這座高度賽博朋克化的城市的港口,神代琉璃和亞森正對面十米地站着。
神代琉璃雙手插在漆黑風衣的口袋中,他有些不爽地看着亞森,開口說道:
“臭老頭,我來了。”
亞森用手機收看着足球世界盃的回放,眼尾的皺紋顯得他有些滄桑,他滿不在意地回道:“來吧。”
神代琉璃狠狠地打了一個響指。
一聲清響傳出。
頃刻間,濃厚的水銀色澤覆蓋了他周身半徑十米的範圍,神代琉璃咧開嘴角,在這個半徑十米的領域之內,所有的事物都彷彿靜止了下來。
“我操!我他媽的成功了!”神代琉璃大呼。
“還不行。”亞森的聲音從神代琉璃背後傳出。
下一瞬,神代琉璃的後腦勺被亞森用手指重重地彈了一下,他整個人橫飛而出,倒在地上。
“不是吧?”神代琉璃抱着後腦勺滿地打滾,他咬牙切齒地質問:
“你他媽的要這麼狠啊,還有,爲什麼你這還能動啊?”
“你還做不到暫停時間,我感受到的只是自身的動作變慢了,但就算變慢了,我還是能動,”亞森冷哼一聲說,“你還遠遠不夠呢,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