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現在打算做什麼,律,你打算給國家攻略組的人當保姆?”15號掏出不知道從哪來的手機,繪聲繪色地說:
“是不是還要辦一個電話業務,別人捱打了就撥打,然後你就,歪,你好,我是地球第一猛男,安清律,我們致力於拯救於每一條性命,致力於讓這個世界和平。”
安清律躺在軟綿綿的像素大牀上,隨口回道:“短時間內,他們不需要我,地獄燈塔應該暫時不會行動。”
“啊?”15號說:“你在開玩笑吧,艾爾·帕西諾還在國家攻略組的手裏呢,他們怎麼也得做出點行動吧?”
“不,”安清律平靜地說,“以漆原凜的做法,我認爲短期內他不會冒然行動,所以不用擔心國家那邊的安危。”
“你還真是肯定?”15號問。
“尤瑞的直覺。”安清律閉上雙眼。
“沒事了,”15號打了個呵欠,他扶着下巴,躺到安清律的枕邊,翻看着一本成人雜誌,“你那小女朋友的直覺的確很可靠。”
“別趁着我休息的時候,把我拖進幻覺裏,”安清律面無表情地說,“不然就宰了你。”
“哦?”15號調侃,“居然不否認是女朋友?”
“不是,她又沒有幻境裏那段記憶,”安清律嘆氣,“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就這樣找座有支配權的城市隱居,不是挺好的麼?”15號說,“兩個人一直安靜地生活下去。”
“你快閉嘴吧。”安清律說,“別噁心我了.....睡覺,接下來你只要打擾到我,我就.....”
敲門聲傳出,安清律面無表情地站起身,走向房門口,打開房門,看向站在門外的人影,開口問道:“怎麼了?”
“玩?”尤瑞舉起手中一個遊戲手柄,隨口問道。
安清律遲疑了那麼一秒,“倒也可以,反正我閒着沒事。”
“這個像素都市的電玩店,賣的遊戲機還挺正常的,”尤瑞說,“PS4,Xbox,基本都有,遊戲碟盤也有很多,你可以看看。”
“正好旅館的電視機也是正常的,”安清律瞥了眼房間裏的電視,緩緩地說:“玩.....打殭屍?”
“我還以爲你對喪屍的陰影,一直保留到了現在。”尤瑞不着痕跡地輕勾嘴角,“終於克服了,戰後創傷綜合症?”
“當然.....”安清律說:“我那時只是開個玩笑,不至於真的對喪屍有.....”
安清律言至一半,被房間內的砰響吸引去注意力。
砰!
砰!
砰!
“哈?他媽的,”15號猛踹着房間裏的衣櫃,額上冒着黑線,滿滿不爽地說:“某人剛纔說打擾到你就怎麼樣?能不能別這麼雙標啊?”
安清律嘆了口氣。
“第二人格,又在說話?”尤瑞問。
“他就是個小學生,”安清律說,“精力過剩,拜他所賜,我這幾年基本沒睡過幾次好覺。”
“嗚嗚嗚,你竟然這麼說人家,”15號面無表情地說,“人家真的要苦啦,給你做了這麼久的成長導師,你居然反過來說我是小學生。”
15號眼前一亮。
“我拒絕。”安清律說。
15號目光空洞。
“是麼?”尤瑞聳聳肩膀,“我還挺想認識,你的小學生人格。”
“小學生人格都來了,”15號憤懣不平,“這個三無少女!”
“你想認識一下麼.....”安清律思考了一下,“但是,把他放出來,世界會毀滅的。”
“不至於,”尤瑞面無表情地說,“我會管着他。”
“行吧,正好我也想休息一下,那你等我,我跟他交流一下。”安清律暫時回到房間,關上房門。
“真的嗎?”15號像是個小學生一樣,乖巧地坐着,“真的嗎真的嗎?”
“你能不能別噁心人.....”安清律感覺自己快吐了,“你陪她玩玩遊戲,玩完就睡覺,明天早上我們接班,能理解嗎?”
“嗯嗯嗯嗯。”15號瘋狂點頭。
“真,的,嗎?”
安清律冷着聲音再次確認。
“嗯嗯嗯嗯嗯嗯!”
15號以更快的頻率點頭。
“很好,我希望你能理解事情的嚴重性,”安清律說,“如果你敢用我的身體做出什麼,比如說再去拍一部像《植物人大戰烏鴉人》一樣的低智電.....”
15號擠出微笑,一字一字地說道:“我,她,媽,的,答,應,你。”
“很好,”安清律打着呵欠,隨口說,“就算你玩得再瘋,也絕對不能離開這座城市,還有,跟她玩遊戲的時候讓着點,她一輸遊戲就特別上頭。”
“請問,我是在替您照顧女兒麼?”15號歪了歪腦袋。
“記住沒有?”安清律問。
“記住了,爹地,”15號虛眯着眼睛,“記住個屁啊!真有你的,拜託別人玩遊戲捱打,自己跑去睡覺是吧?”
“我有些累了,”安清律躺到牀上,閉上雙眼,“記得我說過的話。”
等到安清律再次從牀上起來的時候,他的眼神變化了許多。
15號摘掉隱形眼鏡,露出那雙血色眼瞳,然後從行李空間中取出自己上次買的黑色T恤和邋遢寬鬆短褲,換在身上。
“好!”15號打量着鏡中的自己,勾起嘴角,大搖大擺地打開房門。
尤瑞收起手機,擡起頭,看向這個有些異樣的安清律,“你是.....小學生人格?”
“小學生個屁啊!”15號臉上的笑容垮了下來,“你可以叫我15號,其實我是安清律分裂出來的父親人格,存在的意義是彌補他自小未能得到的父愛。“
“是麼,那可真偉大,”尤瑞問,“玩遊戲?”
“可以玩,但不是在這裏。”15號說。
“那建議把機器人還給我。”尤瑞歪了歪腦袋。
“拜託,能不能別這麼刻薄!我難得出來一趟,就讓我打一晚上游戲是吧。”15號嘆氣。
“那你要幹嘛?”尤瑞問。
15號豎起大拇指:“我們去像素遊樂園吧,我去過幾次,那裏的一些項目還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