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暗夜狂歌 >第四章 衛征討逆
    西北邊境白虎關,北風呼嘯,白雪茫茫,飛鳥盡藏,走獸滅跡,漫天烏雲陣陣,欲將大地盡皆遮壓。

    青玉樓西風閣內,爐火熊熊,把屋子烤得溫暖如春,屋內也是春光旖旎。只是不一時,衛徵便敗下陣來,他身體素來羸弱,雖然夫人蘭鬱盛想盡辦法,一應起居飲食,都親自安排製作,少不得喫些大補之物,但衛徵離偉岸男人仍有差距。

    衛徵略帶愧疚地站起身來,趕緊用棉大衣將瘦弱的身軀裹了,走到窗前透氣。他眉頭緊鎖,望着冰雪大地出神。

    蘭鬱盛雖尚未滿足,卻也並不生氣,她知道自己的男人自小隨着玄元大帝南征北戰,營養不良,以致身子骨弱,但他心中裝着天下蒼生,胸中有百萬雄兵,並不妨礙他是個頂天立地的偉丈夫。她愛這個男人,接受他的一切,自然也容忍他的缺陷。

    “窗前冷,到被子裏面來吧”蘭鬱盛懶懶地躺在牀上,擔心地說道。

    “這幾個月來整天忙於軍務,真是怠慢你們母子了。”衛徵滿臉愧色。

    “帝子當然要以家國爲重,不必這般兒女情長。”

    “只恨那雄魯番國,多生事端。”衛徵幫夫人蓋好被子,自己也邊說邊往被子裏鑽。

    “是呀,那日在望鄉關驛站,見那個耶哥和他的隨從,真是目中無人,哼!”蘭鬱盛將頭枕在衛徵胸前。

    衛徵的思緒,飛到了在望鄉關初見耶哥和金獅的日子。

    衛徵剛剛給玄元大帝祝完五十大壽,便被派到白虎關任邊關大帥,他帶着夫人蘭鬱盛、兒子衛來,及朱輔正、吳迪、杜忠、封不平等一幫家臣,日夜兼程地趕路。快到望鄉關驛站時,座駕卻遲遲不肯前行,甚爲驚恐,嘶叫連連。衛徵等人只得下馬步行,進了驛站,只見一雄魯番人,衣着華美,三十五六歲,身高1.8米左右,長得虎背熊腰,身如鐵塔,頭圍黑布,臉也被黑布遮着,只露出一雙眼睛,讓人感到不可親近,騎在駱駝上,甚是倨傲。護在一邊的隨從個個也是高大威猛的壯漢,黑布蒙面,黑袍裹身,腰佩長彎刀,身背長弓,手持長槍,目露兇光地看着衛徵等人,正是耶哥一行。

    “他的手下個個都身懷絕技,看那耶哥本事肯定也不差,的確是個勁敵。所以我不敢耽擱,日夜兼程地趕來白虎關,加緊操練軍隊。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在戰場上一見高下的。”

    “哼,若論帶兵打仗,自然是不及你的。”蘭鬱盛一臉崇拜地看了看衛徵。

    衛徵不置可否,他知道,自信只能來自知己知彼,而他與耶哥只有一面之緣,單論武力,自己勝算全無,若論謀略智慧,孰高孰低,還未可知。

    “不過那賈虎公簡直是丟我東聖國的臉。”蘭鬱盛又道。

    “恩,不錯!”衛徵眼前不禁浮現出賈虎公的形象來,當日與耶哥一起的,還有白虎關原邊關大帥賈虎公,奉旨隨耶哥押送金獅赴京。這賈虎公五十歲上下,身形矮胖,一身肥肉,油光滿面,全不似久居邊關、領兵打仗的元帥。

    “簡直是個馬屁精,他的手下也是一羣窩囊廢!只知道猜拳喝酒,毫無軍紀!”蘭鬱盛恨聲說道”

    “是呀,唉!白虎關的將士們缺衣少喫,挨凍受餓,他們倒好,穿的是貂皮大衣、棉褲獸靴!不知貪污了多少軍餉!”衛徵回想起初到白虎關見士兵個個衣裳單薄,冷得縮手縮腳的樣子,也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倒也罷了,最可恨的是疏於軍務,士兵們個個懶懶散散,排兵佈陣毫無章法,有如散兵遊勇一般,長城也是多處坍塌,一旦雄魯番國進攻,後果不堪設想。早知道我非殺了他不可。”

    “哼,就是,還好你及時組織修復加固。那日要不是把副帥和教頭殺了,又將賈虎公的舊部將領免了,怕是這幫將士也不好管呀。”

    “恩,軍中大事,豈可馬虎,掌兵帥將,豈能心軟。”

    “不去說他也罷,我倒是擔心聖父,那金獅可不是一般的異獸!”蘭鬱盛擔心地說道。

    衛徵聽了,回想起在望鄉關驛站初見金獅的情形來。那日他隨着賈虎公去驛站後院觀看。只見數十名奴隸,衣着襤褸,圍坐在一起狼吞虎嚥的喫着乾糧。再往裏走,只見一輛巨型木板車上,用鐵鏈固定着一個巨大的鐵籠,金獅正蹲坐在內,大快朵頤。衛徵遠遠站定看那金獅,只見它身長兩米開外,一根碗口粗的尾巴也近一米多長,血盆大口幾下便將一隻肥羊撕碎吞下,雖然被囚在鐵籠內,仍氣勢逼人,龍精虎猛,一見有人靠近,便獅吼連連,撲騰不止,野性十足。

    “這個倒不必擔心,聖父早有萬全之策。”衛徵又想起了離開京城的頭天早上,他正要去請聖父到永壽大殿出席壽宴,卻遠遠的見太醫尚獨隨安如海進了寢宮,以爲玄元大帝身體有恙,更加緊了腳步。那太醫尚獨與安如海並未發覺,前後進了寢宮。衛徵到了寢宮,見宮門緊閉,擡手正欲敲門,只聽見玄元大帝說道,“尚獨,你那還有更厲害的毒藥嗎?”衛徵一怔,側耳細聽。

    “回聖主,近日臣遍訪諸國,那日不落國有一毒藥,甚是厲害,無色無味,見血封喉。”尚獨回稟。

    “速速購來。”

    “諾!”

    “安如海,這事就交給你了。”

    “請聖主放心。”

    衛徵何等聰明,稍一思忖,便明就裏,聽見安如海二人告退,便悄悄的躲在一邊去了。

    蘭鬱盛不明就理,衛徵不說,她也不敢多問,只得說道,“但願沒事。”

    “只是怕衛繆和安如海使陰謀詭計!”衛徵摸了摸蘭鬱盛的頭髮。

    “哦?”蘭鬱盛大喫一驚,將頭擡起,盯着衛徵。

    “聖父任命我來當守邊大帥,是衛繆提的建議,因爲當日他向聖父稟報雄魯番國欲進獻金獅祝壽一事,我極力反對,不肯讓聖父冒險去屠金獅,說雄魯番國怕是居心叵測,另有所圖。”

    “所以聖父同意了?”

    “聖父雖然想與金獅一戰,但也擔心雄魯番國別有用心,便聽從了衛繆的提議。”

    “可也不必非要派你來吧。聖父的五十大壽都未參加完。”蘭鬱盛不解。

    “聖父五十大壽,要連着慶祝半年,國事要緊,自然不必全程參加。我身子骨向來虛弱,聖父也是想讓我打熬打熬,我雖然熟讀兵書,但畢竟未用於實戰,所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只有書本知識而不懂得隨機應變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聖父也希望我在戰場上歷練歷練、見識見識。”

    “原來如此。可爲什麼擔心衛繆和安如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