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學會討價還價了?
少女輕輕勾了勾手指,沿着他的下頜線緩緩描摹,感受着手心裏的那點微妙觸感:
他的下巴很瘦削,新鮮冒出的胡茬硬硬的、有些扎手;從下往上看她的時候,上目線又深又長,清冷的眼神裏染着幾分野性,像極了一隻乖巧但奶兇的小狸花。
那種神情分明是……
——有.所.圖.謀。
少女面頰一熱,感覺自己像是被人盯上的獵物,心房也像被他的胡茬碾過一樣,扎得酥酥麻麻的,又疼又癢……
要不要……
就這麼輕易地允了他呢?
男人形狀優美的脣就貼着她的指節,時刻提醒着昨夜那裏的觸感是有多麼溫柔……
少女仔細回味着,情不自禁地咬了咬自己的下脣。
其實……
她也好想和他親親呀~。
可是要是對他有求必應的話,以後老是纏着自己要親親……該怎麼辦呀?
想到這,少女又悄悄瞄了一眼對方巴掌大的小臉。阿坤感應到她的目光,微微歪了一下頭,眼神既無辜又充滿了渴望……
——嗚嗚嗚!根本招架不住呀!
“……要親親~。”阿坤小聲催促道,討好似的,輕輕蹭了蹭她的手心。
“唔~……”少女輕聲哼唧。
——好癢!
“……給你親,但只可以親一下哦~。”她弱弱地伸出一根手指示意道。
但一下顯然不能讓對方滿意。
阿坤的眉梢眼角都聳拉了下來,鼻子上擠出幾道貓一樣的小皺紋。
“太少了……”他不情不願地站起身來,把人抱在懷裏,輕輕搖晃,撒嬌帶耍賴,“再給一次~,再給一次~……”
一碰到他火熱的胸膛,吳真真就覺得自己像是要被融化了,口齒變得含糊不清,腦袋也像是要短路了:“唔……嗯……好叭……不行……”
再多的藉口她已來不及思考,全部被對方堵在了口中。
——阿坤吻住了她。
與此同時,雲層破開了一道縫隙,今天的第一縷日光從林間照射進來,漫山遍野的雨露和他的側臉一道,熠熠生輝。
吳真真閉上了眼睛……
他們都不會接吻,只是重複着簡單的肌膚觸碰,但赤誠的兩顆心已經足夠讓彼此迷醉。
“阿坤……”她喃喃地叫他的名字。
“嗯……”他從喉嚨裏擠出低吟,迴應着她。
不需要更多言語了。
互相糾纏的呼吸已經訴盡了衷腸。
於是,最終……
(▼w▼):阿坤貓成功要到了一個親親~
開心~。
-
這一吻特別漫長,出門的時候,吳真真整個人還是暈暈乎乎的。
院子裏的情況比她想象的要糟糕:颱風捲了一堆的枯枝敗葉過來,把院子里弄得一片狼藉;引水渠直接斷流了,估計是被颳倒了幾節,或者是被倒下的樹木砸到了,急需修復。
不過也有值得安慰的地方:因爲水渠修整得很及時,院子裏沒有積水;而蓋板也提前做好了,糞坑裏也沒進太多雨水,估計過個幾天就能自然滲透下去。
阿坤跳進農田裏,把雜物都丟出來,再把被壓倒的禾苗扶好;吳真真則在邊上拿着個釘耙狀的工具,把枯枝敗葉都扒拉到一塊兒。
釘耙是阿坤之前翻曬燈芯草時順手做的工具,用幾個竹片烤彎成癢癢撓的形狀,再排成扇形綁在一起。
吳真真一邊摟着雜草,一邊留心着田裏的情況。她之前一直奇怪阿坤爲什麼要把不同種類的稻穀混合種在一起,導致秧苗看起來參差不齊。
但經過這一場颱風後,她看明白了:又高又細的秧苗容易被風吹倒,但因爲底下有又矮又粗的秧苗扶持着,就不會被徹底吹倒在地上,從而導致折斷。
她把自己的發現和對方說了,阿坤點點頭,說這是古法。
等到了秋天,這兩種水稻會結出不同的種子。又高又細的那種會結出一種黑色的野生品種,阿坤說要給她釀酒,喝了對身體好。
阿坤問她喝醉了會怎麼樣。
她說:“會傻笑。”
“比現在還傻嗎?”他問。
吳真真:“???”
哼~!(美女震怒)
“不給你親親了!”
她假裝轉身要走,阿坤趕緊追上來攔住她,用乾淨的手指捏着她的衣角、晃來晃去:“阿坤錯了……真真不傻,真真聰明的。”
少女雙手抱胸,眼珠子骨碌一轉:“那你說,阿坤聰明,還是真真聰明?答對了,纔有親親。”
這可把他難住了……阿坤委屈巴巴地垂下頭。
“真真……變壞了~……”他小聲嘟囔道。
少女叉起腰,笑得像個小惡魔:“快說!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哦。”
阿坤囁嚅了幾下,猶豫了好久,才小聲道:“真真都會欺負阿坤了……真真更聰明。”
“嘿嘿~。”少女滿意地拍拍手,情不自禁地傻笑了一下,忽然意識到自己這樣好像被對方說中了,趕緊乾咳了兩聲,整理好表情,“嗯嗯!這還差不多!”
她剛擡腿要回屋收拾牀鋪,就看到阿坤轉到她面前:“我的‘親親’呢?”
少女一揮手:“先欠着吧,給你記賬上。”
“不行~,”對方顯然不上當,“阿坤很傻,真真不可以騙阿坤。”
他這句話不知道戳中了她內心哪個隱祕的角落,少女的心忽然沒來由的一疼。
就在她出神的空檔,阿坤趁機吻住了她。
“唔~。”
好像……
又被他得逞了呢。
阿坤含着她的脣珠,像喫果肉似的輕輕啃咬。
在腰肢軟下去的瞬間,少女看見他的眸光中有某種狡黠一閃而逝。
“真真欺負阿坤……”
男人接住她,咬着她的下脣無聲輕笑,
“……那阿坤
……也要欺負回來~。”
……
這一吻又膩乎了好久。
直到日上三竿,兩個人都意識到再這樣下去不行了,才意猶未盡地分開。
阿坤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翻身上了屋頂,開始修漏洞。吳真真的臉也紅紅的,拿了掃帚去屋裏掃地。
兩個人各自幹了一會兒活,就偷偷去看對方在幹什麼。一不小心對上視線,就假裝若無其事地分開。
彼此享受着心照不宣的甜蜜。
接下來的日子倒是沒有什麼大風了,不過總是細雨連綿。最好的時候也不過放晴上半天。
夜裏常常需要生火。黃泥抹成的牆面不怎麼防水,連燈芯草蓆都吸飽了水分,不烘烤一下,屋子裏潮得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
阿坤用陶土燒了個簡易的熨斗,樣子有點像平底的炒菜勺。吳真真把燒着的木炭放進去,拿着它熨席子和衣服。
小烏鴉們也被淋得夠嗆。雨水把很多成熟的果子都泡爛了,它們損失了不少食物來源,就跑來找阿坤蹭喫蹭喝。
阿坤撿了些地裏冒出來的蚯蚓餵給它們。
小烏鴉們很開心,覺得這裏又安全又舒適,簡直是塊風水寶地,於是打算把窩做到屋檐下,徹底賴在這裏不走了。
……但才僅僅過了三天,就被阿坤抄起竹竿趕了出去。
“你們吵到真真睡覺了。”大清早,他一臉怨氣。
“嘎?”小烏鴉們不理解。
可它們明明是看到吳真真醒了以後,纔開始聊天的呀?
倒是阿坤,抱着人不肯下牀的……
——害!人類真複雜!
最後三小隻商量決定,取消早上的聊天時間,醒了就出門覓食。
反覆試探了幾次,終於得到了阿坤的默許,才成功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