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和那個未知女孩的情史……讓她很是在意。
萬一問出口了,讓他把什麼事情都記起來了,那自己可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因爲她隱隱能感覺到,阿坤對待感情非常認真。平日裏越是冷冰冰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動起情來就越如火山爆發般的猛烈。
而且,要是他執意出去找那個女孩,說不定還得殺了自己,獻祭給龍神……
吳真真忽然覺得脖頸一涼。
禍從口出啊……
爲了自己這條小命,還是不要多嘴了。
反正他們之後的生命中就只有彼此了,何必再追憶往昔徒增煩惱?
她相信那個女孩可以爲他做到的,她吳真真一樣可以做到。
而且要比她做得更好。
但……
既然看見了,她又不能裝作沒看見。
阿坤的心思很細。自己看見了卻不吱聲,難免讓他起疑心。
他們現在就像猜疑鏈的兩端,誰是個什麼情況,全憑自己一張嘴,沒有更多證據可以證明。這種時候,建立信任是最重要的,否則懷疑一旦產生,就會無窮無盡地演變下去。
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是毫無心機的,雖然本來也不多。
於是吳真真擡手點了點麒麟的眼睛,故作驚訝地問:“小哥?這是什麼呀?”
阿坤正在極力忍耐體內翻騰的火焰,冷不防被少女襲了胸……
他低頭瞥了一眼自己前胸,麒麟眼睛的位置,正是他的……
“咳,”男人輕咳一聲,“你不用知道。”
“哦,好吧~……”少女看似悶悶道,實則暗自慶幸對方不願意多作解釋。
她的手還覆在他的胸口,自然而然地順着他的肌肉線條往下滑。阿坤不免疑惑那種絲滑觸感的來源,於是分神看了一眼,看見少女手心裏攥着一坨粉色的布料,上面點綴着小愛心和蝴蝶結……
那不就是她胸前穿的……
所以,真真她……現在身上……
“你怎麼……用這個……”男人的喉結彷彿充血了一般,說了幾個字就開始呼吸困難。
“也沒有別的可以用啊~。”少女回答地理直氣壯。
她當然是故意的……
——哼哼!誰讓你之前用內褲給我洗澡來着?
“……所以,你別回頭哦?”吳真真學着他那晚的語氣,不無調戲地說道,“除非,你是故意想看我的……”
男人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明明才喝過了魚湯,卻忽然感覺特別渴。
“我……自己洗吧。”
他想從竈臺上下來,躲進角落“面壁思過”,順便掩飾自己的窘迫。
但背後卻突然被人撒了一把鹽粒,隨後,少女柔嫩的身軀,從下往上,緩緩貼在他背上……
“一起洗吧?不是你叫我的嗎……”
阿坤方知什麼叫“作繭自縛”。一開始只是想着和她分享熱水,誰知最後竟變成這樣。
少女的柔情比絲綢更細膩,層層疊疊地纏繞上來,完全把他包裹住了。
阿坤最後是扶着牆走回牀上的。一躺下來就趕緊做了幾次深呼吸。
吳真真的內衣都已經溼透了。她順手洗了,掛在屋檐下晾着。
本來也想幫阿坤洗一下內褲,但對方這次死活不肯了。
吳真真也不勉強他,只是輕笑。
晚上睡覺時她不打算穿那身運動服,實在不透氣,但也不想裸睡,於是簡單把那牀毯子披在身上。
毯子是春夏用的針織款,針腳粗、空隙大,也就比漁網稍密實些。當成衣服穿,幾乎是鏤空效果。
她坐在牀邊上給阿坤上藥時,男人的眼睛根本不知道該往哪放。
忙活完一切,已經接近深夜。
吳真真打了個哈欠,往牆角那走,打算湊合一晚上。
阿坤回想着昨晚抱着她的感覺,抿了抿脣,道:“到牀上睡吧。”
吳真真擺了擺手。
今晚已經調戲了他一晚上,算是“報仇”了吧。
也該讓他好好休息了……
洗了熱水澡後渾身血管舒張,睏意愈發濃重。吳真真根本也不需要挑剔地方,只是往牆邊一靠,大腦神經就像突然短路了一樣,瞬間關機,一片空白。
只留下阿坤睜着眼睛,幹瞪着房梁發呆。
明明他也很累,卻怎麼也睡不着。
自從嘗試了一晚上抱着對方的觸感之後,男人忽然覺得這張牀哪兒哪兒都硬,硌得他毫無睏意。
“真真……真真……”他小聲叫對方的名字。
然而少女完全睡熟了,沒給他任何反應。
……阿坤只能繼續瞪着房頂。
在持續失眠、自我折磨了三小時之後,男人從牀上一骨碌坐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到牆角邊,把少女抱起,然後放到牀上。
阿坤挨着人躺下,這才覺得心滿意足了。
-
吳真真當然是被熱醒的。
醒來發現自己像個抱枕一樣的被人鎖在懷裏,毛毯已經不翼而飛。
她眨巴了幾下眼睛,愣了幾秒。
——昨晚發生了什麼?
他們倆怎麼會用這麼親密的姿勢睡在一起?
難道說,她昨晚已經被他……
給偷偷喫幹抹淨了??
但仔細想想,也不可能啊,阿坤都那麼虛弱了……
要是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把她給辦了,那以後要是身體恢復過來……
吳真真“噌”地捂住臉頰!
……那她有幾條命也不夠他折騰的啊!
而且,阿坤要是想把她怎麼樣,也沒必要刻意等到夜裏吧?反正她又抵抗不了。
想到這,憑藉着自己的理性分析,吳真真認爲昨晚應該沒有實質性的事件發生。又暗暗慶幸自己今天醒得比他早,可以提前穿好衣服,大家心照不宣當做無事發生就好。
然而,當她一低頭,發現自己身下的草蓆上……
竟然落了一片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