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利單手騎着挎鬥摩托,另一隻手揮舞着彈簧鎖,
如猛虎下山一般,
見人就抽見人就抽!
所到之處衆頑主無不抱頭鼠竄,
但凡有不服氣的,都被周長利抽得滿臉開花!
原本熱火朝天的混戰,被周長利一個人直接給攪得是天翻地覆,
最後演變成了周長利的挎鬥摩托周圍形成了一個絕對領域一般的圓圈,
無人敢踏入一步!
周長利站在挎鬥摩托上面,揚聲說道,
“嘛呢?沒看見我昨天晚上放的佔座板磚啊?排隊買票懂不懂?”
“我洪七一生行事最講道理了,也最喜歡以德服人!”
“現在開始都老老實實排隊買票,誰再插隊,我就插你!”
說完之後,
直接下車,
來到天橋劇院的售票窗口,
對着已經瑟瑟發抖跟只鵪鶉一般的售票員笑着說道,
“你好,我來買《紅色娘子軍》的票!謝謝!”
而此時昨天晚上被周長利教做人的頑主小明脖子上包着個繃帶,
湊到李元朝身邊指着正買票的周長利咬牙切齒道,
“元朝!就是那個孫賊!昨天晚上把我們趕跑的,我這脖子就是他拿刀子給劃拉的!”
“哦?匹夫之勇罷了!他叫洪七是吧?”
“不是!他昨天說自己叫鍾躍民!”
“啪”得一聲脆響!
李元朝一個大逼兜子直接扇在了小明的臉上,連他頭上戴着的將校呢帽子都扇飛了,
“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鍾躍民正在那邊看笑話呢!他說自己叫鍾躍民你就信啊?”
小明頓時捂着臉不敢言語,
心裏欲哭無淚,
我尼瑪哪裏知道這孫賊出來拔份揚名竟然還用假名?
這是頑主會幹的事嗎?
他們要是有周長利那能耐,恨不得全四九城都知道他的名字,那多是一件美事?
與此同時,
前段時間在供銷社門前跟鍾躍民這些人打過糊塗架的張海洋等人,
也晃盪着出現在了天橋劇場,
鍾躍民一看見張海洋,
就想起了那根斷裂的柺棍,
他直接把軍用挎包往脖子上一掛,
手一揮!
帶着李奎勇、袁軍等人就朝着張海洋走了過去,
他嘴角一揚笑着問道∶”哥們兒,還認識我嗎?”
張海洋這些人原本正要走上臺階去搶票,
一看見鍾躍民他們一羣人圍了上來,立刻都進入戰鬥準備,
張海洋冷笑一聲道:
“嘿!扒了你的皮我怕也認識你!怎麼,柺棍的味道沒喫夠?”
鍾躍民直接從挎包裏拎出菜刀說道:
“甭廢話了,來吧!”
張海洋直接朝後一甩手,
一個朋友立刻遞給他一把長約七寸的三棱刮刀,
張海洋一刀在手,氣勢大漲,緩緩朝着鍾躍民走去,
眼看着一場風波又將掀起,
此時,
站在不遠處一直冷着臉注視着事態進展的李元朝突然揚起手,
一張嘴剛想進場刷聲望呢,
突然被一陣突突突的聲音給打斷!
然後所有人就看見那輛瘋狂的挎鬥摩托直接朝着鍾躍民跟張海洋兩夥人衝了過去,
鍾躍民跟張海洋哪裏還顧得上搽架啊,
紛紛朝兩邊閃避,
直接來了一個360度完美調頭,
穩穩擋在了兩夥人中間,
截胡李元朝的臺詞大喊道:
“鍾躍民!張海洋,都先住手!”
張海洋一見周長利的樣子,頓時有了印象:“噢,是你啊,上次你小子挺能跑啊!這挎鬥摩托是真不錯!”
而鍾躍民則冷冷地說道:“洪七,這事你別管了,我今兒就要剁了這小子。”
“躍民,上次的事其實跟你沒關係,我的鍋!其實也沒多大點事,躍民,我給你介紹一下啊,這位呢叫張海洋,住二號院,八一學校的,是我女朋友周曉白的鄰居,
海洋啊,他叫鍾躍民,育英學校的,說起來大家都是自己人,
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嘛。”
周長利竟然開始爲雙方做調解。
但是張海洋的腦子現在只有一句話在刷屏,那就是“我女朋友周曉白”!
什麼?
他們大院最水靈白菜竟然被這傢伙給拍走了?
要知道周曉白可是出了名的難接近!
張海洋其實也一直默默愛慕着,就是一直不敢開口。
現在一聽周曉白竟然已經名花有主,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手中的刀雖然格外冰冷,但還是沒有他的心冷!
而且對周長利的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張海洋的認知很簡單粗暴的,他認爲能降服周曉白的人,必定不是一般人!
這樣的人自己必須給面子,順便結交一番!
於是直接朝着鍾躍民問道,
“你是育英學校的?那羅建國你認識嗎?”
“那可太認識了,那是我哥們兒!那你們八一學校的楊曉京你認識嗎?”
鍾躍民也收起菜刀笑着問道。
“嗨!他跟我是同班同學,關係一直不錯!”
鍾躍民頓時大笑道∶”鬧了半天原來還真都是哥們兒,那咱們還打什麼?有病吧!”
張海洋也收起手上的刮刀,朝身後的人大喊:“大家都把東西收起來,這是誤會!”
周長利直接跳下挎鬥摩托,
拍了拍兩個人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就對了嘛,你們哥倆兒握個手,以後就都是朋友了,指不定還能成爲生死之交呢。”
這就是這個年代四九城搽架的一大特色,
有時候人越多架勢越大,你這架還就打不起來了,
因爲按照六度空間理論,
你和任何一個陌生人之間所間隔的人不會超過六個,
那麼雙方搽架的人裏面總有相互認識的人,
這兩邊一說和,
雙方當事者也就都有了臺階兒,誰也沒有丟份兒,
既然面子裏子都有了,那還打個錘子?
這一來二去興許就相交莫逆,成了生死之交。
而鍾躍民跟張海洋的握手,他們自己想不到,這一握手就是一輩子的朋友。
而周長利自然很是清楚!
這兩個將來可都是風生水起的人物!
他自然不可能讓李元朝跳出來當和事佬!
李元朝此時已經覺得自己是不是今天出門沒看黃曆?
自己這個平時號令羣雄的人物,
今天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四九城的頑主都來了,哪個都是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裏稱王稱霸慣了的主兒!
雖然他李元朝也不可能做到一手遮天,
但也總不至於像現在這樣,
變成了一個小透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