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彥臉上有些猶疑,隨後喃喃道:“你說有沒有可能,徐凌師兄太過偏愛這個弟子,所以……”
“不可能。”
李芝立刻打斷了萬彥的話說道:“大長老即便再喜歡這個弟子,也絕不會私下傳授給方途超過記名弟子的身份能夠修煉的功法,這種壞規矩的事情,大長老是絕不會去做的。”
“這一點,你不應該懷疑。”
“況且,你覺得有人,能夠在一個月的時間中,不僅將一種黃階上品的功法修煉到如此程度,還能夠對一種玄階極品功法達到如此瞭解的程度嗎?”
……
李芝的話,是從實際情況去考慮。
即便徐凌偏愛方途,對其選擇的功法傾力傳授心得,甚至不惜破壞聖地規矩,私下傳授方途玄階極品功法。但也絕不可能促成方途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便能夠徹底領悟兩種新的功法。
李芝教導的真傳弟子何其多,單單這一代聖地年輕弟子中,除卻姜楓外,便已經收下了兩位真傳弟子,都是天資卓絕之輩。
但別說是一個月,即便是一年半載,自己毫無保留的傾力指點,也難以讓這些弟子對任何一種功法,達到大成的地步。
對任何一種功法的領悟,指點只能促其入門,想要大成,無不需要時間的磨練。
而多年對一種功法的修煉體悟,絕非言語,就能表述出來。
若憑藉他人幾句話,就能快速對一種功法掌握到大成,那還考量弟子天賦作甚?
只是,這方途一個月內便能徹底掌握一種黃階上品功法,着實有些不可思議了。
回想一個月前的外門大比,此時的李芝,乃至一旁的萬彥,都瞬間明白,方途的天賦,比他們想象中還要高的多。
那外門大比中,對於黃階下品功法的足夠了解,看來絕非方途用數年乃至十年時間的苦修纔得到的……
……
“嗤!”
姜楓的拳指,再一次擦着方途的手臂而過,這讓姜楓的眼神越來越陰冷,早已不復當初外門大比時,表現出來的平靜。
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每自己施展的皇極拳典凝聚出最強一擊時,方途都會險而又險的避開,起初姜楓以爲只是巧合,但每一次都這樣,就絕不可能是巧合了。
“是徐凌那老不死的,授意的這場挑戰,一定是這樣。”
“徐凌知道我在藏書閣借閱了《昊靈身法》和《皇極拳典》,所以針對這兩種功法,特地傳授了方途應對之法。”
“聖地之人,果然都喜歡搞這種暗地裏的手段。”
“這一戰,徐凌正好不在聖地,這不正是做給旁人看的嗎?不就是表現出他徐凌在避嫌嗎?”
越打越急的姜楓,心中的暴戾之氣已經快要壓制不住了,他已經偏執的認爲,這一切都是因爲徐凌。
玄階極品功法《皇極拳典》豈能壓制不了方途施展的黃階上品功法,哪怕自己這《皇極拳典》不過初窺門徑。
已經逐漸失去理智的姜楓,完全未曾考慮到,方途這個挑戰者,可是他親自挑選的。
姜楓也完全未曾深想,即便方途知道他施展的《皇極拳典》的爆發時機,若沒有那已經修煉到極限的黃階上品功法《疾風拳典》與方途表現出來的驚人戰鬥經驗,也根本擋不住《皇極拳典》任何一招一式。
當然,在漸漸無序的攻勢中,方途也越來越多的能夠察覺到姜楓的破綻。
關於對於《皇極拳典》的熟悉,方途還真不是從徐凌的記憶中獲知的。
這完全是在探索了姜楓的記憶之後,獲知了姜楓成爲真傳弟子後的這一個月,從藏書閣第七層借閱的幾種強大功法。
並且,還有完整的姜楓對於這幾種功法的修煉體悟與心得。
書上曾言,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對於現在的方途來說,姜楓所有的一切,已然沒有第二個人比自己還清楚。
“砰!”
在姜楓狂猛的攻勢中,方途拳指詭異的從姜楓雙拳縫隙中穿過,直接擊中了姜楓胸膛。
伴隨着一聲悶響,姜楓後退數步,臉上涌現病態的潮紅,當姜楓站定之後,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這是戰鬥至今,第一次出現短暫的停滯。
而被擊退的人,竟然是施展玄階極品功法的姜楓。
全場譁然,外門弟子看熱鬧,無論是方途還是姜楓施展的功法,他們都未曾見過,不知兩種功法之間存在何種驚人的差異。
如今看到方途擊退了姜楓,他們喧鬧的最主要原因,還是兩者之間巨大的身份差距。
記名弟子擊退了真傳弟子,這是何等驚人的事情。
哪怕這一戰方途最後依舊輸了,僅僅這一幕的出現,也足以讓方途成爲外門弟子數年內最火爆的談資。
那十三位觀戰的真傳弟子,此時面色肅穆,眼眸中有抑制不住的驚駭。
他們看向方途的目光中,有深深的忌憚。
至於聖地十一位峯主,神色不一,他們是能夠徹底看出方途能夠擊退姜楓代表了什麼的人。
不只是方途僅用一個月就能將一種黃階上品功法修煉到極致的天賦。
還有方途的戰鬥經驗,或者說,是戰鬥直覺。
因爲方途在這些峯主的認知中,根本沒有獲取戰鬥經驗的途徑,而在戰鬥中能夠應付的如此合理,即便是他們也挑不出什麼不合時宜的地方,這隻能歸於方途擁有天生的戰鬥直覺。
其實這兩種天賦,在一個月前的外門大比中,方途便曾展現過。
然而當初和現在所造成的震撼,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
數年乃至十年,將一種黃階下品功法修煉到極致,與一個月將一種黃階上品功法修煉到極致,不是一個量級的天賦。
憑藉戰鬥直覺擊退一個施展玄階極品功法的修士,與擊敗一個施展黃階下品功法的修士,也不是一個量級的天賦體現。
“難怪能讓徐凌師兄動了收徒之念,此子天賦,罕見至極。”萬彥神念傳音一旁的李芝。
“如此看來,造化洗禮之於他,已經不只是大長老的偏愛,相較於他所表現出來的天賦,其修爲進境確實過於緩慢了,然而造化洗禮,卻完全彌補了他修爲進境的緩慢。”
“連我都開始好奇,此子到底能成長到何種地步。”
李芝同樣傳音回覆萬彥,同時看向方途的目光中,有了一抹欣賞,哪怕此時方途所做所爲,是用他李芝的真傳弟子在展現自己的驚豔,也絲毫不影響李芝對方途的欣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