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好商量的,你可別動手!”
旁邊有人假裝喊道。
可只聞人聲,未見人動。
齊嬸子……
這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她就是說話有些激動,根本就沒有想過動手好不好?
齊嬸子將自己不聽話揮舞的手臂強行拉回,然後死死的焊在車把上。
氣勢不能輸!
可葉長歌纔不懼對方的陣仗。
她見過的世面,哪裏是一個村婦就能唬住的?
葉長歌腰板一挺,霸氣反問,
“我自己車上的東西,值不值錢,幹啥用的,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齊嬸子……
瞬間啞口無言。
嘴皮子一旦掉鏈子,就上不去了。
齊嬸子這一閉嘴,直接就落了下風。
其他的人見對峙已經分出勝負,也附和着出聲:
“對對!”
“長歌這話真不假,那又不是你的東西!你惦記還有理了?”
“老齊家的,今個兒這事,你辦的不地道!”
……
在指責別人這種事,自古以來,旁觀者永遠都是道德制高點。
而葉長歌,聽到鄉親們說的話,嘴角滿意的翹起。
現在這樣,纔是她想要的!
剛她也是靈光那麼一閃,才胡亂瞎掰說弄來牛奶的過程不容易。
她的話雖是對齊嬸說的,但也是對村裏其他人說的。
葉長歌就是宣告村裏其他人,我家有什麼東西,關你們屁事?!
就算有,那也是我家付出代價得來的。
村裏人多嘴雜,啥人啥話都能冒。
這悠悠衆口,不管什麼時候,誰都堵不住。
但是葉長歌明白一個道理:村裏人的吐沫星子,習慣朝軟的噴!
所以,不管什麼事,自己得立住,底氣足,人不能熊!
今天齊嬸想勻一碗牛奶,明天那些個繞了八百個親戚圈子的七大姑八大姨可能也跟着來勻。
不然,你勻她了,怎麼還不勻我?
一個開口,後邊就有無數人開口,而且回頭沒準拿着你的東西,還得笑罵你是個大傻嗶。
當然,牛奶只是一個比方,畢竟以後葉家出的東西,可比牛奶好多了。
“哎呀!我就是隨口那麼一說,開玩笑呢!我不勻了,不勻了!”
齊嬸子找着蹩腳的藉口,然後腳下生風,扭頭往家走。
村裏其他人面上是哈哈一笑,可心裏都記住了:
葉長歌這孩子,成家之後比當姑娘的時候霸道多了。
果然,張春梅的孫女,就不可能是個好欺負的。
沒人按着車把,葉長歌推車繼續往葉家走。
只是,沒走幾步,有個人跟了上來悄悄的問,
“長歌,你家傅北辰,真的在後山挖到野參了?”
說話的人聲音不大,顯然是有心思的,不想讓旁人聽見。
葉長歌轉頭,看了看問話的孫秋蓮。
她點點頭承認,但是多餘的話沒有多說。
不因爲別的,這個孫秋蓮,可是姜浩睡過的女人,葉長歌不太想理。
當然了,葉長歌對孫秋蓮印象不深。
因爲她們之間,並不像鄭娟那樣,上輩子有結下什麼仇怨。
在葉長歌看來,孫秋蓮算是難得一個拎得清的人。
孫秋蓮感受到葉長歌的淡漠,但她一點都不在意。
因爲能掙到錢的事,誰會笑嘻嘻的主動告訴你?
當然得自己去爭取啊!
“長歌,我也不怕你笑話,我爸媽已經把我的親事定下來了,是後山那頭的一個村子,比咱們泉水村還破的地。”
孫秋蓮看了周圍,見沒人跟上,她臉上糾結了片刻就索性不藏不掖,直接捅破窗戶紙說,
“長歌,我估計你也知道我的事。我出嫁這事,我爸媽沒要男方彩禮,也不打算給我嫁妝。
我對象家有六個兄弟,我這樣嫁過去,不說日子要啥沒啥,妯娌間我也得受排擠。
所以我想着,如果咱們後山可能出東西,我想去轉轉,要是能挖到,我也好給自己攢點錢當家底。當然,我也不能虧了你,到時候我分你一成當回報!”
孫秋蓮猜姜浩的那些事,葉守道不會對外說,但是不可能瞞着家裏人。
所以,葉長歌肯定是知道的。
果然,一直往前走的葉長歌,腳步停了下來。
葉長歌挺詫異的,這孫秋蓮果然不是一般的看得開。
現在很多和姜浩有過一段露水情緣的姑娘,估計大多數都在悲春傷秋,躲在家裏悄悄哭呢!
肯定還沒有從身心被欺騙的痛苦中走出來。
可孫秋蓮,不僅敢正大光明提自己的事,甚至都已經開始想着結婚後的日子該怎麼過了!
而且,還懂得用利益來交換信息?
雖然是未來的空口許諾,但至少,她比那種想着白撿便宜的人強。
這樣朝前走的女人,她以後的日子怎麼可能過不好?
聽着孫秋蓮乾脆利落的這些話,葉長歌難得有幾分欣賞。
“地方我倒是能告訴你哪一片,但是,這冰天雪地的,你自己進後山?我要是告訴你,不是幫你,是在害你吧?”
後山深處有草藥的事,並不稀奇。
但後山有些地方懸崖峭壁,還有野獸出沒,不是誰都能進的。
以前傅北辰的養母,不就是上山採草藥出事的嗎?
當然,現在的獸可能不多了,畢竟黑黑他們出去溜達幾次,滅了不少。
但旁人不知道。
對周邊的村民來講,後山雖是寶地,可能從後山能逮到兔子的人都沒有幾個。
葉嬌嬌在山邊能套着兔子,那都是這個冬天少有的幸運兒了。
至今除了傅北辰能從山裏弄出野味,其他村民,也就只有羨慕妒忌的份。
孫秋蓮苦笑,簡單把自家情況和葉長歌說了一下。
原來,經過姜浩的事,本來就重男輕女的孫家爸媽,就更不把孫秋蓮當回事。
因爲以前的時候,家裏還指望她嫁人能多要些彩禮給弟弟未來娶媳婦用。
可現在?
孫家人巴不得孫秋蓮快點出嫁,別回頭因爲她和姜浩的事敗露,污了孫家的名聲,沒有好姑娘願意嫁過來。
彩禮孫家覺得閨女不是大姑娘,嫁人自知理虧,不敢要,嫁妝更是不可能有。
這種情況之下,孫秋蓮不得不爲自己多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