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你單位現在忙不忙?咱家……”
而這邊,張福來看見葉守道,差點原地樂得蹦起。
剛長歌說的那些話,他還正深思呢,覺得葉守道是不能回來了。
結果,這人不就來大隊部了嗎?
只是,還不等張福來高興的說話呢,葉守道先開口了:“村長,我來找你開介紹信,我想買些木頭。”
張福來……
“不是,咱哥倆好好嘮嘮行不?”
張福來還是想爭取一下。
葉守道將張福來拉到旁邊,滿臉認真。
“長歌說的那些話,你也聽着了,我這家裏,上有老孃,中間有兄弟姐妹,下有兩兒子沒有成家,這些年,我這個大頭頂都虧欠着家裏呢。福來啊,你也別難爲我了,孩子都看明白的事,你說你咋還看不透呢?”
張福來無力的張張嘴,到底是什麼話都說不出。
“可泉水村這麼大個攤子,我一個人也扛不住啊!”
張福來委屈的都快哭了,最後忍不住嘟囔出聲。
原本工作默契,能配合到一塊兒的老哥倆,另一個說不管就不管了!
他張福來這心裏難受着呢!
葉守道拍了拍張福來的肩膀說,
“福來,你能行的,相信自己!而且,長歌剛說的話,你可以想想,咱們村……”
葉守道是不當大隊長了,可他又不是脫離泉水村了。
所以,守道同志很熱情的告訴張福來,以後有什麼事,張福來琢磨不明白可以來葉家隨時找他。
“……咱到底還是正經親戚,我不幫村裏人,我也得幫你,你怕啥咧?但我給你出主意的事,你別讓人知道,咱們自己人,其他的,都是外人!”
張福來點點頭,臉上終於露出了幾分憨憨的笑。
這種自己人的感覺,立馬就讓他心態不一樣了。
葉長歌打完電話,回頭就看到自家大伯和村長兩人,正低頭嘀嘀咕咕,村長樂呵呵的模樣。
她覺得,大伯以後開公司,給自家員工灌輸雞湯畫大餅什麼的,肯定做得非常嫺熟。
“那我給你開介紹信,你要買多少木頭?”
張福來主動問。
“嗯,不多,就先整兩車,具體的守成給我列了單子,就這些。”
“這麼多吶?”
“嗯,我和葉斌都學木匠呢,家裏有點廢木頭。”
葉守道這樣說。
葉長歌明白了,大伯這是嘴上和張福來自己人,但實際上,是一點口風都沒有透露。
葉長歌見大伯的正經事辦完了,上前道,
“大伯,小叔說了,今晚就能回來。”
“是嗎,那咱得趕緊回去告訴你奶。福來,我們走了。”
葉守道說完,將張福來寫好的介紹信往兜裏一揣,半點不遲疑的就帶着葉長歌往外走。
他這不是大隊長了,沒事還真的不想在大隊部待着。
出了大隊。
葉長歌對葉守道說,
“大伯,晚上小叔回來的時候,會從鎮子上拉做雞蛋糕的東西,到時候,你們卸車瞧着點,別讓外人看着。”
葉守道點點頭。
“好,我知道了。”
這可是長歌的第一筆大生意,葉家人都是很看重的。
山前鎮有院子的事,葉家人都知道。
但是團團借給自家用的那個院子,鑰匙不是在嬌嬌手裏嗎?
葉長歌嘿嘿一笑。
“團團說,有個固定的牆縫裏藏了鑰匙,那地方我告訴小叔了。”
“萬一鑰匙被別人發現咋辦?東西不就容易丟了嗎?”
葉守道覺得挺不安全的。
“那附近,有團團家的人,非常安全的。”
葉長歌胡謅道。
其實,那牆縫裏根本就沒有鑰匙,回頭得讓團團趁着小叔沒去前,提前摳個洞送過去。
“原來是這樣,那還行。”
對這茬兒事葉守道放了心,但是他忽然說,
“對了,長歌,你小叔說能在家待幾天了麼?晚上你老舅夠嗆能回來。”
老舅,指得就是陸紹文了。
“小叔沒說,但是他說不忙,會多請兩天假回家來的。我舅他很忙嗎?”
葉長歌其實明知故問。
之前殘疾的陸紹文都很忙,現在遠海市郝家敵特被抓,蘇家村還挖出個無名男屍,陸紹文雙腿還恢復了,那肯定更是忙的腳不沾地。
“恩,昨晚他不是說一早上要自己去鎮子上麼,可今天早上,天還沒亮,就有人專門過來接他走了。”
葉守道回想起來接陸紹文的那兩個男人。
對方一身正氣卻眼圈深沉,怕是一晚上都在忙工作,沒有睡覺的狀態。
而陸紹文更是和對方說了幾句話之後,更是着急的只留下話說,今晚不會回泉水村,然後就匆匆走了。
“哦!舅舅可真忙。”
葉長歌嘴上感嘆,但是心裏很有數。
看來陸紹文應該是去遠海市了。
郝家敵特昨晚上全窩端,抓完了,剩下的事,陸七肯定扛不住了,得陸紹文上。
葉守道腳步很匆忙,他也想回家抓緊時間忙活。
剛好走到岔路口,葉長歌和葉守道就打了招呼兩人分開。
葉長歌往劉桂花家走。
只是剛拐彎,還沒有走幾步,就瞧見六子娘站在自己大門口和村裏婦人說話。
雖然有點距離,可兩人的對話全都飄進了葉長歌的耳朵裏:
“老張家的,你家有沒有布票啊?這快過年了,我想給自己做身新衣服!”
六子娘笑嘻嘻的問。
“哎呀,我家哪裏還有布票!”
張家嬸子有也不敢說有。
這六子娘就是個賴皮,怎麼的?
問自家有沒有布票,白給你啊!
六子娘像是看穿對方的心思,笑拍了張嬸子肩膀,然後湊近前低聲說:
“哎呀,你家要是有,我拿點東西給你換啊!”
嘴上說着換,但六子娘特嘚瑟的從兜裏掏出幾張錢,露出個錢邊邊給張嬸看。
這囂張的意思,就差說白了,她要花錢買布票。
張嬸眼睛一亮,拉着六子娘就要往院裏走,
“咱進屋說,外邊風大。”
六子娘高興的點頭,只是擡眼的時候,看到了葉長歌。
六子娘立刻梗着脖子,叉腰挑釁說,
“哎呀,這不是咱們村最有錢人家的小媳婦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