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棠看着自己面前的咖啡，杯子還是很精巧的，味道也還可以，的確便宜。
崔憐語的手指不斷的絞在一起，她一直都在猶豫。
有些話，既然是母女倆，也未必那麼容易開口說出來的。
何棠見狀，有些不耐煩，“如果你不是爲了錢，也沒有別的重要事，請以後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這麼多年我們都沒怎麼見過面，見面反倒會勾起彼此的傷心事，實在沒什麼必要，況且我平常工作也忙。”
“棠棠……”
何棠起身要走，沒想到卻被崔憐語一把給握住了手腕。
崔憐語一副乞求的目光望着她，說：“別走。”
何棠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幹什麼，手腕也還被她攥在手裏，免不了有些心煩。
見何棠的眉角輕輕蹙起，崔憐語這才恍然的鬆開了手，然後低下頭去，說：“你和張乾……”
提到張乾，有一瞬間，何棠的胃裏有一股酸味在不斷的向上涌。
記憶力潮溼的腥氣，蘑菇和奶油融合在一起的味道，都是能讓她應激的回憶。
眼看着何棠的臉色越來越白，崔憐語的心也徹底的跟着涼了下去。
原來，張乾說的都是真的。
崔憐語的眼淚刷的一下掉落下來，情緒再難抑制。
何棠呆呆的看着這個所謂的母親。
卻忘不掉她曾經給自己的傷害，若不是她，自己怎麼可能會在何家苟延殘喘。
若不是她，她怎麼會被同學孤立，笑話，排擠。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這個不負責任的母親帶給自己的。
而她掉下的那幾滴眼淚，絲毫勾不起何棠的一絲心軟。
崔憐語抽出一旁的紙巾，去抹掉臉上的眼淚。
何棠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坐了回去。
崔憐語哭，她只是靜靜地看着，也不勸慰，甚至連紙巾都沒有幫忙抽一張出來。
她只是想要知道，崔憐語這個時候提起張乾來，到底想要幹什麼。
等崔憐語哭的差不多了，何棠也終於開口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崔憐語這才緩緩的擡起頭來，用那雙哭紅的雙眼看着何棠。
“棠棠，媽媽對不起你，都是媽媽害了你……”
何棠冷漠道：“如果你只是來道歉的，實在是很沒必要，我早就過了恨你的年紀，現在自己生活也挺好的，當然不來打擾的話會更好。”
雖然何棠的話句句扎心，可崔憐語知道，何棠並不是真的心硬的人。
否則，在金瑞出事的時候，她也不會代替自己趕到醫院裏去。
崔憐語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纔對何棠說道：“其實，我找你出來，也只是想讓你知道，媽媽並不是真的願意打擾你的生活，如果你平平安安，順遂的過好這一生，我是多麼希望你再也見不到我這個沒用的媽啊，可是，張乾……張乾那個畜生，他……”
何棠終於反應了過來，瞪大雙眼，“你什麼意思？張乾怎麼了？他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