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生能從她的表情裏看到她的痛苦。
女醫生給她時間讓她消化。
片刻過後，才問：“沒人會責怪你，在這個世界裏，你可以做任何你喜歡的事。”
可溫可凡的沒有還是凝結的。
女醫生和孫寧用視線交流了一下。
孫寧坐在一旁的椅子裏裏，目不轉睛的盯着溫可凡。
溫可凡像是沉溺在自己的夢境中。
她和年輕的謝雲渡走在滿是落葉的樹林裏。
謝雲渡始終不說話，只對着她笑。
那種患得患失的美好，讓她有些不敢往前。
謝雲渡衝着他勾了勾手，示意她跟上自己的腳步。
溫可凡幾乎連想都沒有，腳下的落葉被她踩得咯吱咯吱的響。
她跟上謝雲渡的腳步，朝着林子外面走去。
她的手碰到了謝雲渡的手背。
那樣不經意間的觸碰，讓她忍不住嚮往，她鼓起勇氣去拉他的手。
在溫可凡的心裏，他是一定會拒絕的。
可是，事情恰恰正相反，謝雲渡卻握住了她。
一種從未有過的驚喜，從她的心裏向四肢百骸蔓延。
她輕飄飄的，像是走在了雲朵上面。
她對謝雲渡說：“你帶我去哪啊？”
謝雲渡就只是笑。
她的眼中就只有謝雲渡，除了他的一舉一動，周圍的景色什麼時候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竟然都不知曉。
有細密的雨絲，落在她的臉上，涼涼的。
周圍黑暗一片。
不知怎麼，天就黑下來了。
她有些害怕，抓着謝雲渡的手更緊了一些。
溫可凡突然停下了腳步，盯着虛無的黑暗盡頭，對謝雲渡說：“謝雲渡，我們回去好嗎？”
謝雲渡轉過身來，而奇怪的一幕也出現了。
溫可凡怔怔的望着面前的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謝雲渡的臉有了變化。
漸漸的，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
姜矜……是姜矜！
她低頭朝着自己的手看去。
她握着的正是姜矜。
溫可凡的情緒一瞬間陷入一種慌亂且恐懼的狀態中去。
她和姜矜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她怎麼會和她握着手？
溫可凡的思緒開始紛亂。
她想推開姜矜，可手卻根本不聽使喚。
而姜矜同樣也握着她，似乎不願鬆開。
周圍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聲音。
尖銳的、刻薄的、譏諷的……
“身份，多麼叫人羨慕的身份……”
“愚蠢且不自知……”
“你要阻止？憑什麼……那是我的人生。”
雜亂卻沒什麼邏輯的話語從四面八方襲來，像是潮水一般讓人窒息。
溫可凡朝着四周望去。
那聲音還在說：“瞧瞧你害怕的樣子吧。”
溫可凡像是突然發瘋了一般，對着周圍黑暗的空氣喊道：“你滾開！”
同時，站在她身後的女醫生也愣了一下。
女醫生快速的和孫寧交換了一下眼神。
只見孫寧快速起身，朝着溫可凡坐臥着的軟塌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