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厭惡的人，沒多少。
畢竟看不慣的，又管不住自己過來招惹她的，她基本都當場解決了。
但這原醫生......
兩人十四年來，就是今天你噁心我一把，明天我噁心你一把，愣是噁心了個平手！
這十四年的監視、心理治療，莫長生也沒少反抗過。
她十五歲那年，有一天，到了指定時間去做心理治療。
莫長生將自己家門鎖上，穿上舒舒服服的睡衣，躺在牀上蒙着被子睡了一整天，絲毫沒有要去的打算。
到了半夜。
睡夢中，就聽到沉悶的聲音響起，猛的驚醒。
從枕頭下摸出裝好消音器的槍，就要跳下牀衝出去時。就見原醫生穿着一身白大褂，右手握槍，左手提着文件袋走進來。
那張溫和極有欺騙性的小白臉上，還掛着笑。
見她醒着，還笑眯眯的打招呼，語氣還帶着虛假的歉意：
“不好意思啊。見您沒來，打電話也不接，就猜是睡熟了。想着您估計是學習累了，怕您辛苦，我就自己過來了。”
說着還晃了晃手中的槍，歉意道：“我見門上鎖了，敲門怕吵醒您，只能用槍。之後會找人連門帶鎖幫您換了。”
“那我們現在，就在這開始吧。”
當時的莫長生，被吵醒，又是無語。再加上接連的心理治療，將她的耐心幾乎要耗盡。
她當時連句話都懶得說，直接擡起手裏的槍，給那沒臉沒皮、義正言辭，攜槍私闖民宅的貨來了一槍。
開槍前，她覺得對方是肯定能躲開的。
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貨纔是那個最有病的。
對方連躲都沒躲，任由子彈穿透腰部，倒在地上淌血的時候還在朝她笑：
“能麻煩幫我打個電話嗎？槍傷去醫院有點麻煩。”
莫長生愣了半晌，罵了一句：“有病。”
她就覺得地上躺的這個心理醫生，腦子是真的有問題。
一個有病的治她這個沒病的，想想都荒唐。
莫長生壓根就懶得管，她也不覺得原醫生是個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了的廢物。非常無所謂的躺回牀上，將槍放在枕邊，翻身睡了。
睡前還撂下一句話：“你不是醫生嗎？加油，看好你哦。”
然後，莫長生又被屋裏不斷響起的動靜聲吵醒。
煩躁的看過去，兩個醫生在她臥室一邊架了個牀，正給原醫生處理槍傷。
原醫生還笑眯眯的看着她說：“不是你說讓我加油的嗎？”
“來，我們繼續。”
“每週的治療不能斷，有病要治。”
說着，這貨生怕氣不死她，拿着手上的文件，打算帶傷給她心理治療。
莫長生當時那個氣啊。
那次的鬧劇，是在她踹了對方傷口位置一腳，傷勢加重結束。
此後，類似或者更極端的，接連發生。
兩人就這麼明的、暗的、不配合的，來回噁心着。
直到她被拉進九幽鑑......
說實話，她到現在也不明白，對方的真實目的究竟是什麼。
監視她、限制她、卻不傷害她。
甚至在極端情況下，還會保護她。
也從不限制她的發展。
卻不給予真正的自由。
這些年，她甚至不能離開楓城地界超過一週。
如果僅僅只是爲了八歲那年的重大事故真相，爲了她可能還存在的‘記憶’。
也未免有些過了。
雖說如此，莫長生也一直僞裝着，哪怕是反抗，也是出於對方限制她自由的行爲，和對心理治療本身的反抗。
卻也因此，更加難以觸碰到事故背後隱藏的真相。
如今，她進入到九幽鑑遊戲內了。
沒想到，這貨還能找到她，用心理治療來噁心她......
話雖如此，除了噁心她，大概還有另一層深意。
莫長生浮坐在空中，單手撐着下巴思考着。
對方這麼明目張膽，且話語之中明顯知道自己在哪、卻毫不在意的語氣。
這意思——
是要戳開一直堪堪維持着的脆弱薄紗，準備將一切徹底擺在明面上嗎？
不打算裝了？
雖然不清楚這貨究竟想要幹什麼。
但莫長生之前就對原醫生的身份多有猜測，沒一個是往人身上靠近的。
這貨絕對不是人。
各方面那種！
絕對不簡單，就是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和這貨對上，勝負幾分。
不過，不管勝負多少。
莫長生心內獰笑。
再見面，那狗東西別想好過！
......
“姐......姐姐。”
李妖妖看着飄在半空，不知道在想啥，莫名錶情可怕的莫長生，壯着膽子出聲道：
“我喫好了，咱們接下來做什麼？”
莫長生回過神，收回思緒道：“先去找個人。在此之前，你先去照照鏡子。”
開飯前，莫長生就讓她去過梳妝檯，被打斷了。
之後，小花給她收拾頭髮時，也不需要對着鏡子，全由小花處理。
再加上，操控遊戲的時候，界面內的服裝好辨認，但遊戲人物的臉是動畫化的，不太好和真人的臉重疊。
這會，李妖妖坐在銅鏡前，透過磨光的銅面，認真瞧着倒映其上的模糊面容。
“咦，雖然有點像，但這不是我的臉。”
雖說如此，李妖妖卻也沒太驚慌，接受度很快的道：“我現在就跟穿越小說裏，那個魂穿一樣對吧？”
莫長生點頭，她想要的答案也得到了。
果然。
這個遊戲角色，應該是類似空殼一樣的存在。
之前，她的靈魂能附體，是因爲註冊遊戲角色的玩家在遊戲外面。
但這具身體是由真正的玩家註冊，她說到底只是暫時附體，所以纔會被玩家在外操控，行動受限。
如今，真正註冊角色的玩家靈魂被拉入遊戲後，她這個臨時附體的魂就被擠出來了。
徹底成了飄飄，還不能離這具身體太遠。
哎，她現在的狀態，真就跟遊戲漏洞產生的bug一樣......
莫長生嘆了口氣，好在現在能跟玩家溝通了，比先前身體時不時失控一下的情況好那麼一丟丟吧......
李妖妖這時像是想起來什麼，擡頭問道：“姐姐，你是怎麼進入遊戲的？”
她看着莫長生身上的現代化黑色運動衣，再加上對方還和遊戲外的人認識。
她很輕易就想到一個可能：“姐姐也是被遊戲坑進來的嗎？”
莫長生想了想點頭：“嗯......算是吧。”
不過，不太一樣的是——
她是被【九幽鑑】遊戲坑進來的......
就在兩人打算出門時，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和小花的聲音。
“小姐，吟風公子要見您。”
PS：
關於長生十五歲就有槍這種事。
是因爲她八歲離開顧家後，生活的環境很複雜，經歷的事情也是。
所以會有這種東西，還會用。
這些事，後文都會慢慢提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