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巡撫司總部,一間上百尺的樓閣內,石輕砸了砸嘴,看着手上的案子,心裏一陣煩躁。
“不看了不看了!”
石輕看着這些沒有頭緒的案子,頭皮都要撓出血來了,直接將這些紙張甩到了一旁的案牘上,整個人縮在椅子上抱着膝蓋發愣。
這幾天他解決的案子全都是一些普通外罡境難以勝任,天罡境出動又大炮打蚊子的案件,外人看來他是破案有神,只有他自己知道,以他的能爲只能到此爲止了。
“話說,那個漂亮的小娘子怎麼沒來巡撫司找我啊,我這幾天可是弄了很大動靜來着,奇怪~”
石輕摸着下巴,眼神飄忽,似乎想起了什麼高興的事情,整個人嘿嘿的傻笑起來。
“大人,嚴副鎮撫使想要見您!”
門外突然傳來通報聲,讓石輕的美夢直接驚醒,他不耐煩的朝門外喊道:“不見不見,我這邊案子還沒解決呢,哪有功夫陪他喝酒,讓他自己去吧。”
“這…好吧,我這就回復您的話給嚴大人!”
打發走了侍衛後,石輕臉上浮現出思索的神情,手指在案牘上慢慢的點着。
“果然!模擬中的那件事快要拖不住了嗎,這麼想拉我下水。”
石輕嘴角浮出冷笑:“只要觸碰就會被傳染,只要調查就會被傳染,如果無法解決核心的事件,詛咒就會如影隨形,甚至會通過血脈傳遞給子嗣,讓子子孫孫承受無止境的痛楚,好厲害的詭異!”
對於天罡境以下的人來說,這種詭異的詛咒可以說是無解的,但對於曾經貫通全身竅穴,突破到天罡境的石輕來說,他體內現在可以儲存少量的純陽之氣,只要不接觸到詛咒物深種的核心人物,就不羈有被傳染的風險。
不過,雖然經過模擬器的驗證,但他還是不想這麼快接觸那人。
只是…
【叮!檢測到宿主模擬中接觸到扭曲污染的規則碎片,若能將之淨化吸納,系統將再度進化,開放出更多功能!】
這是系統第一次有如此提示,石輕原本認爲的傻瓜機,就現在來看,恐怕還有很多東西可挖掘。
“就這幾天的案件來看,這些所謂的棘手案件對於一般外罡境的白衣衛來說的確難辦,但就像穿牆鬼劉三那般,只要稍微思索一番,就能知道剋制的方法,根本沒有想象中的無解,嚴真渠這個猥瑣的傢伙,到底是真?酒囊飯袋,還是另有所圖呢?”
石輕摸了摸下巴,眼睛微眯。
穿牆鬼劉三,實質上就是被特殊詭異附身的普通人,雖然一般的骨粉和罡氣都難以傷害,但只要是詭異,就會被純陽之氣所灼傷或者被強大的詭器所壓制,詭異之間就是互相排斥的關係,誰強大誰就能壓制縮小的一邊,甚至吞噬。
所以,石輕想出的這兩種方法,即使無法制服,也能削弱對方的能力。
實際上模擬中的石輕壓根沒有耍什麼計謀,直接賣了個破綻,讓劉三以爲他是普通外罡境武者,隨即靠近戲耍時,被石輕體內的純陽之氣包裹,當即化爲飛灰。
是的,劉三就是這麼脆弱,只要動用純陽之氣,拿下他就沒有任何問題。
所以,石輕纔會安排嚴真渠化爲女裝,勾引劉三,本意不在於抓捕劉三,而是試探嚴真渠的深淺。
…
少御郡的一座酒樓內,兩個人相對而坐,嚴真渠此時正不斷的夾着酒菜喫喝,與之相反的是,對面臉色陰沉的餘冰。
餘冰看着眼前猥瑣的男人有些生氣,若非對方對他言聽計從毫無威脅,他早就想修理這個傢伙了。
這時,門外有敲門聲響起,兩個人同時站起,餘冰更是急切的走到門前,一把打開了門。
看到穿着巡撫使制服的餘冰,回報的白衣衛有些愣,還不待他回神,就被餘冰一把抓了進來。
關閉雅間的門後,餘冰有些急切的問道:“那個石輕答應了沒?”
白衣衛看了看埋頭喫喝的嚴真渠,見對方給他使了個眼神,這才拱手道:“兩位大人,鹿大人說他正在處理積壓的案件,沒有空來這裏。”
“什麼?!”
餘冰聽罷,直接抓着這個白衣衛的領子咆哮道,“你說那個石…那個傢伙推脫不來嗎?”
白衣衛顫顫巍巍的說道:“是的,我給他說過餘大人您親自請客,但對方好像有些無動於衷,甚至…”
“甚至什麼?!”
“小人甚至聽到鹿大人說巡撫司的人都是酒囊飯袋,沒有一個堪用的。”
“豎子!安敢欺我!!!”
就在餘冰罡氣外溢,將要爆發時,身後的嚴真渠趕忙擋在中間,不讓對方傷害到這個白衣衛。
“餘大人,你知道那個人如此年紀就能取得常人難以企及的成就,心高氣傲也在所難免,不過從這幾天的事情來看,對方的確是有真本事的,您的那件事只能落在他身上纔有解決的機會啊!”
經過嚴真渠的勸解,餘冰冷靜了下來,但也抹不開面子解釋自己剛纔的失控,只是冷哼一聲,將提着的白衣衛甩到地上,一言不發的破窗而出,轉眼消失在天際。
被餘冰嚇壞的白衣衛還在地上心有餘悸,此時,嚴真渠走了過來,連忙扶起這個白衣衛,讓他受寵若驚,連聲道:“不敢麻煩大人!”
只是大人的手怎麼熱乎乎的,甚至有一絲灼熱,白衣衛將疑惑壓在心底。
嚴真渠讓白衣衛坐下喫飯,
“小許,來喫飯!這桌酒菜上百兩呢,我一個人喫不完挺浪費的。”
“那…卑職多謝大人的賞賜!”
嚴真渠拍着許小峯的肩膀道:
“小許啊,你跟着我幹了多少年了?”
飯席間,夾着菜的許小峯嘟囔着回道:“大人,小人跟了您三年了。”
嚴真渠感慨到:“是啊,我當初把你從僕人中提拔到巡撫司來,就是看在你一家三代服侍我嚴家,忠心耿耿啊。”
“放心,我會好好賞賜你們家的人的,你放心去吧。”
“嗯?…”
許小峯還沒有意識到什麼,一股熾熱的罡氣直接將他包裹,還沒發出慘叫就原地化爲飛灰,被嚴真渠伸手一揮就隨着風吹散無蹤了。
原地臉上還掛着微笑的嚴真渠,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隨後若無其事的準備繼續用餐,但遲疑了一會兒,終究是沒有下筷子,整個桌子更是被罡氣包裹湮滅。
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在窗臺邊,整理了一下衣冠,隨後雙手負後,眼神平靜的看着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