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風從耳側穿過,石輕勉強躲過這剛猛的一拳,自身的出拳也偏離了出去,打在了空處。
石輕的視線被對方的拳風遮擋,看不真切,回過身來,迎面就是秦嵐的另外一隻拳頭。
秦嵐的招式綿密,又步步不離石輕的眼睛,讓石輕不斷眯眼的同時,只能憑藉着聽力和經驗判斷對方的出拳方向。
秦嵐趁着石輕視線被他干擾的時機,雙拳突然滯空,讓聽到聲音的石輕,架招防向了錯誤的方向。
“啪啪!”
連續兩記重拳打在石輕防守的空檔,石輕頓時感覺自己的胸肺捱了兩記重錘,悶哼一聲,整個人不自覺的往後退。
秦嵐快速粘上,拳跟衣走,衣帶着拳,持續不斷的攻擊着石輕。
“喝!”
石輕運使罡氣往胸前一聚,雙手也隨之轟出,想迫使對方後退。
沒想到,秦嵐看到後不屑一笑,
“可笑!”
看到石輕不顧防守,雙拳向他打來,他竟然也不退,捏住左拳直接迎上。
“百步神拳—破嶽式!”
“嘭!”
石輕的雙拳打了過去,卻感覺自己打到了一塊凝練的鋼鐵上,拳頭的衝勢也爲之一頓,隨後抵不住對方的力量,雙手被打向兩邊,他的中門直接大開。
“哈哈!給我死!”
秦嵐早已料到結果,運使十二分力氣將左拳壓了上去,他已經看到對面這個稚嫩的小子,被他打得吐血倒地的場景了。
千鈞一髮之際,石輕身體後仰幾乎與地面平行,右腳直接向前踢出,只以左腿作爲身體的支撐。
“嘭!”
秦嵐被這天馬行空的一記直踹直接蹬得連連後退,他捂着肚子,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畢竟他剛纔將罡氣幾乎全部匯聚到了拳頭上,又哪有多少罡氣可以護住周身呢。
藉着這段空檔,石輕護住眼睛趕緊後退,他一開始就被對方的奇怪技巧給陰了,眼睛到現在還隱隱作痛。
“此人的技巧遠在我遇到的那個食人魔之上,並非只是簡單宣泄力量的莽夫。”
“想要拿他當做練習的沙包,還是苛刻了點,自己的戰鬥技藝有待提升啊。”
石輕心念把定,也不言語,大量的罡氣噴灑而出,毫無顧忌的揮霍。
“鶴唳九霄!”
“雲中探霧!”
“殺伐三式!”
…
一股股罡氣從石輕手中脫出,當然他也沒傻到當衆說出自己的招式,只是心中默唸。
一股接着一股的罡氣洪流,不斷沖刷着地面,如同地龍翻身般,將腳底下的磚塊泥土不斷蕩起,氣勁四散將兩旁的木屋吹得哐哐直響。
秦嵐左右移動,實在躲不開了就用罡氣抵擋。
心想,對面瘋了嗎,如此揮霍罡氣,他難道覺得這些在遠處釋放的招式能將我嚇退?
秦嵐不明所以,但身體還是不自覺的被這些招式帶着後退,轉眼就直接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石輕呼出一口氣,短時間內同時揮出如此多強大的招式,他的經脈暫時有些隱隱作痛,不過看着遠處黑點一般的秦嵐,他嘴角浮出一絲笑意。
“以我倆的速度差距,在我到達千戶所後,他需要二十個呼吸才能追上。”
“這些時間也夠了!”
…
遠處,千戶所內燈火通明,畢竟石輕和秦嵐那麼大的動靜,想不聽見都很難,一羣白衣衛直接站到了瞭望塔上查看情況。
今日值守的百戶是杜戚杜百戶,本來手下想要帶人去查看情況,但作爲一個十多年百戶的老油子,這種給自己找事的事情怎麼可能同意,他直接呵斥了這名下屬,隨後更是拿出一把座椅放在塔上,看着遠方的戰鬥,悠閒的喝起茶來。
至於爲什麼其他諸如鹿澤蔣百戶等人沒有出現?
老婆孩子熱炕頭不香麼,勾欄聽曲不香麼,非得住到這個啥娛樂活動都沒有地方?
此時的杜戚悠哉的看着遠方的戰鬥,說實話,看着罡氣境武者打生打死,自己在一旁喝茶,倒還挺有趣的。
杜戚幸災樂禍的想到,明天衙門的那些狗腿子又會爲這事而頭痛了。
卻看到遠處奔襲而來的身影,口裏的茶水直接噴了出來,他臉色驟變,對方不會衝着這邊來的吧。
杜戚臉色不再輕鬆,他直接站起來對着遠處極速衝來的人影喝道:“何方宵小!敢來巡撫司…”
“渣滓!給我滾開!”
杜戚話沒說完,直接被石輕凌空一腳踹飛數十丈,以頭栽地,半天都沒有緩過氣來。
衝過巡撫司的防線之後,石輕沒有猶豫,直接飛天而起,稍微測算了一下距離和方位,隨後如同流星墜落一般,直射監牢的方向。
“嘭嘭嘭!”
一陣劇烈的聲響過後,監牢旁的地面被活生生砸出一個大洞。
監牢內,此時的罪犯正在休息,有些甚至在說着夢話,突然一陣劇烈的震動傳來。
一到五層的地牢內,走道上直接破開了數丈寬的大洞,附近的囚犯只看到一陣紅影閃過,便被巨大的煙塵遮蓋了視野。
“出什麼事了?”
“地震?地震來了!”
“難道是有人劫獄?!”
“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誰來救救我!我乃城西山府的二公子,我家很有錢,救我出去,黃金百兩!”
“我乃慕氏商行的大少爺慕離,救我出去!我的全部身家分你一半!”
…
“嗯?”
全速下沉的石輕隱約間聽到了一些聲音,讓他感覺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來是什麼。
不管了,現在最重要的是還是救出黃鸝,反正想不起來的估計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石輕晃了晃腦袋,將多餘的想法甩出腦海。
石輕快速突破到五層之後,一落地,腳下竟然傳來金鐵之聲。
石輕也不驚訝,身爲百戶,他早知道千戶所五層往下是看管收押詭異的地方,四方的牆壁早已被千戶所的人澆築了鐵水,上下更是用大塊鐵石封住,十分耐操,這也是他敢於直接下墜的原因所在。
進來後,一羣穿着獄卒服飾的人,提着大刀衝了進來。
一道紅色罡氣衝過,這羣人又以更快的方向倒飛了回去。
石輕這時才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左右掃視一圈後,直奔西邊監牢區域而去,目標十分明確。
快速走過監牢,四周的房間內卻沒有絲毫聲音傳來,隱隱看去,有些陰影處隱藏着巨大非人的身影。
石輕也不見怪,這裏關押的人都是一些和詭異沾染過深的人,早已分不清詭和人了。
不過這些東西最高也就是外罡出頭,再高一點的早已被押送至巡撫司的總部了,他在這裏是無敵的。
一處監牢內,衣服還算整潔的黃鸝心情有些沉重,她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成爲自己上司的替罪羊,昨天還是給她上司送酒呢,今天就給自己送進去了。
黃鸝顯然是個聰明人,他不會覺得石輕讓她去買的杏花酒是給石輕自己喝的,她跟白希然混了這麼久,又豈不知自家上司的嗜好。
只是她奇怪的是自家上司被撈出來後,居然無事發生,那石輕讓她以最快的速度買回來杏花酒的意義何在呢?
難不成石輕想要討好白希然?
想到這裏,她都不禁有一些爲自己的愚蠢想法而感到好笑。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轟鳴,在之後,一陣明顯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近了,更近了。
黃鸝心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但她趕緊掐滅,她不敢讓這個想法冒出來,不然猜錯之後的絕望,會讓她窒息,她只能閉上眼睛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
“喂?喂!”
眼睛緊閉的黃鸝,突然感覺有人在喊她。
“一定是出現幻覺了,一定是一定是。”
看着眼前之人閉着眼睛在不斷的喃喃自語,石輕仔細看了看對方周身。
他撓了撓頭,
“嘶~,沒有發現什麼明顯的傷痕啊,怎麼人就變傻了呢?”
算了,也不急,他聳了聳肩。
他還要等一個人過來,計劃才能完美,這時他的時間還很充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