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屍教,旱魃一脈,不在你們魔海好好待着,難不成想重新歸順趕屍派?”少年眼皮耷拉,聲音平淡,然而話中的內容卻頗爲刁鑽。
“趕屍派?哼,一羣無膽鼠輩罷了。我等掌握至強力量,自然應該對弱者予取予奪,所謂的趕屍規矩,不過是自縛手腳的枷鎖罷了。”紅瞳青年嗤笑一聲,不以爲意。
“沒有秩序,哪來的天地萬靈,哪來的日月行天,萬物昌隆。你等魔道不事生產,對天地予取予奪,生殺之間毫不留情,豈不知這是自損運道,遲早要受到天譴!”少年眉頭微皺,叱道。
“哈哈哈,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餘。這是天地至理,我魔道一脈纔是順天應時,合乎天道。”紅瞳青年猖狂大笑。
“歪理邪說,大道之言被你如此歪曲,真真該殺!”
“殺”字落下,原本有氣無力的少年,氣勢突然轉變。
如由鯤化鵬,魚躍龍門,只是一剎那而已,整個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長身而動,體型迅速變大,原本不過六尺的身高,眨眼之間,增長到了十五丈。
呼!
身體變大之後,少年一舉一動間自有風雷相隨,皮膚表面有密密麻麻的靈紋在流轉、浮動,給人一種堅不可摧之感。
“法天象地,小道士,你不是天元一脈的牛鼻子?”
“哼,天元一脈護道者,玄寧!”
聲音震耳欲聾,隨其落下的,還有那堪比房屋大小的古銅色巨拳。
呼!!
面對這一拳,紅瞳青年也不甘示弱,一聲低吼,周身燃起無形的火焰,天地間的溫度陡然上升。
傳說中旱魃所過之處千里赤地,人畜皆絕。這紅瞳青年走的是“自煉爲屍”的道路,終極目標就是將自己化爲旱魃之體。
眼下他雖然距離目標還差的遠,但已經有了幾分旱魃的微末氣象。
身如金剛,體覆紅光,周身三丈之處,恐怖的高溫足以熔金鍊鐵。
玄寧眉頭微皺,在明知旱魃一脈底細的情況下,卻仍然不閃不避,一拳悍然落下,如隕星墜地,氣勢宏大異常。
咚!
驚天的碰撞聲迴盪開來,只見一道赤紅色身影嗖的一下,被打飛出去。所過之處,留下一道長長的黑色痕跡,那是長空被其灼燒所造成的。
一拳打飛紅瞳青年,玄寧臉上卻不顯得興奮,反而眉頭微皺,看向自己的手掌。
只見,手掌邊緣的位置,赫然多了一道深深的燒傷痕跡,這對於體魄強度堪比三階靈金的玄寧來說,是極爲少見的。
不過也僅限於皺眉頭了,這點傷勢玄寧根本不在乎,他所修煉的功法,對於傷勢的治癒,有極強的輔助作用。
嗤!
白煙從傷口中飄蕩而出,眨眼之間,傷勢消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咚!咚!咚!
玄寧跨步行天,長空被其踩踏的隆隆作響,風雷在其周身呼嘯、炸響,像是傳說中的巨靈神附體,顯得霸道異常。
“噗!”
遠處的紅瞳青年晃了晃腦袋,吐出一口灼熱的鮮血,神情駭然。
他沒想到,這個看似普普通通的少年,實力竟然如此強大。
“不可力敵!”心中閃過這個念頭,紅瞳青年毫不猶豫,抽身就走。
“魔頭,哪裏走!”
眼見紅瞳青年想逃,玄寧怒目圓瞪,緊接着胸膛鼓脹而起,深深的吸了口氣。
一尊修行體魄的巨人全力吸氣,造成的景象是極爲恐怖的,飛沙走石,勁風呼嘯,就連他腳下的山川似乎都在搖晃。
很快,一口氣吸到盡頭,玄寧沉腰坐胯,吐出一聲震盪天地的道家真言!
“呔!!”
神音隆隆,像是千百道雷霆同時在耳畔炸響,並且速度快到不可思議,似乎剛一出現,就傳到了紅瞳青年的耳畔。
嗡!!
恐怖的音波震盪下,紅瞳青年頓時神色一呆,身體外繚繞的旱魃之火也被直接吹滅,血氣翻騰,最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而趁着他被震懾的空檔,玄寧已經追了上來,二話不說,提拳就打。
咚!!
身影再度飛出,紅瞳青年在玄寧面前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該死,欺人太甚!”
作爲天屍教的四大主脈,紅瞳青年何時受到過此等屈辱,不由得恨之慾狂。
然而還沒等他做些什麼,那散發着微弱銀光的拳頭,又一次打了過來。
砰!!
這次是由上至下捶落,等拳頭移開,只見大地之上,赫然多了一個直徑百丈的大坑。
坑底的土石,被旱魃之體的高溫瞬間灼燒成顏色各異的晶體。
一場毫不對等的戰鬥持續了小半個時辰,紅瞳青年的旱魃之體確實堅固,甚至不弱於同階體修,然而面對那強的不講道理的玄寧,除了無能狂怒,他什麼都做不了。
足以熔金鍊鐵的恐怖高溫,也只能在玄寧的身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焦黑,然而還不等他高興,轉瞬之間,這點痕跡就消失無蹤。
可以說,紅瞳青年打的,還沒有玄寧恢復的快。
其實這也難怪,七星聖地天元一脈本就大貓小貓三兩隻,而其掌握的資源足以堪比尋常的州級宗門。
以如此恐怖的資源,去培養寥寥幾個傳人,能不強嗎?
更何況,能被天元一脈看中的護道者,其本身的資質、心性等都是天下絕頂,強強相加,玄寧的恐怖還遠沒有表露出來。
砰!!
一道破破爛爛的身影從半空墜落,氣息消散,顯然是死了,此人正是紅瞳青年。
玄寧收起法天象地神通,身形縮小,來到屍體旁邊。
簡單檢查之後,他眉頭微皺,感到有些不對。
刷!
一隻銀白色眼睛在玄寧的眉心張開,射出一道實質性的眸光。
眸光照射,玄寧臉色一冷,“好手段,竟然不知不覺間,遁出了魂魄。”
話音落下,玄寧掃視四周,法眼之下,周遭近百里地域都逃不過他的探查,然而,還是一無所獲。
“罷了,失了旱魃之體,這魔頭百年之內絕無可能恢復,也難以出來作惡了。”
低聲一嘆,玄寧收起地上的旱魃之體,身影逐漸變淡,最終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