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塵咕咚嚥了下口水,整個人處於絕望中,好艱難才從嗓子裏擠出兩個字:“來了?”
“哼!”
顧難敵冷哼一聲,“我不來?就由得你在玄元大陸翻天嗎?”
顧墨塵不敢說話。
葉長生卻在一旁雖也是大感震驚,但對於顧難敵的到來,他卻並沒有太過驚慌。
顧難敵怎麼會突然發現小型位面的存在?
他方纔分明與陳天行一起離開了。
總不可能看似和諧的兩人,突然之間又起了矛盾,並且顧難敵還將陳天行給殺了,殺之前還逼問出他們兩人的所在?
也不是葉長生低估了顧難敵的實力,但他認爲,這絕無可能。
無論是再強的強者,就能直接秒殺了陳教主?
還能在殺他之前,逼問出他們兩人的下落?
這不是陳天行能做出來的事情。
出於對陳天行的信任,葉長生覺得,此事恐怕另有轉機。
是以相比起顧墨塵的驚慌失措,他的神情還算淡定,甚至整了整衣衫,衝着顧難敵躬身行禮,口中道:“顧施主,久仰大名。”
這個久仰可不是客套話,而是葉長生確實從顧墨塵那裏知道了他的爺爺有多麼強大。
今日一見,葉長生大感自己的渺小,是以這話也是說得誠懇無比。
“哦?”
顧難敵看看葉長生,眉頭微挑道:“玄元大陸出了一個陳天行,也出了一個葉長生,你的天賦……”
他頓了頓,沉聲道:“從某種方面來看,是要比陳天行更強的。”
五行神識!
這簡直太亂來了,比陳天行還亂來啊!
顧難敵又忍不住想要嘆息。
陳天行的五行齊聚,這就已經很難得了,而葉長生這裏……
他本身並不是五行齊聚之體。
這一點顧難敵看得很清楚。
從葉長生的身上,他能看到金行之力與火行之力,僅僅只是兩系而已。
不說放在神樹位面不算什麼,就是方纔那些進入五行巨柱中修煉的修士裏,天賦比他更強的也大有人在。
可葉長生超脫出五行屬性之外,竟然又有着五行齊聚的神識,這纔是讓顧難敵無比驚訝的點。
沒有五行屬性卻有五行神識,這可是他聽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事情。
而葉長生的五行神識有多麼強大,作爲同樣神識力量出衆的他,也有了一個判斷。
當初顧驚雷就說過,他之所以被困鈞天伏魔陣裏動彈不動,其原因不在陳天行的身上,而是在葉長生的身上。
葉長生那時僅僅歸虛境一重,他的神識力量就堪比已經融神境的顧驚雷了。
遙想自己當年,在同境界時,遠遠沒有葉長生這樣的神識強度。
更何況……
這老道怎麼是歸虛境四重啊?
顧難敵簡直是無語了。
從自己兒子給的情報來看,葉長生應該只是一重而已啊,而且還是剛剛突破並且穩固住一重境界沒多久啊!
然而顧驚雷回去,再到自己降臨,這老道怎麼就歸虛四重境了呢?
玄元大陸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存在,這裏的修士修煉,視跳級如喝水的嗎?
不錯,這裏確實是一個位面,雖然很小,但卻很完善,也很穩固,乃是真真正正的一個位面。
而能弄出一個小型位面,其核心果然就是五行靈珠。
正是因爲五行靈珠在,所以才能匯聚位面中的五行之力,以供葉長生與顧墨塵兩人修煉所在。
不過……
一念及此,顧難敵的面色又是一沉,緊接着瞪了顧墨塵一眼,怒道:“你將五行靈珠毀去,是打算這輩子都不回家了嗎?”
此言一出,顧墨塵的身軀就是一抖。
這一次,卻不是被顧難敵的氣勢所驚,而是他口中所說的,並不是神樹位面,而是……家。
神樹位面的顧家,纔是他的家。
顧墨塵低頭沉默片刻,嘴角泛起一抹苦笑,道:“回家?回家做什麼?”
“讓他……殺嗎?”
顧驚雷全然不顧及自己,爲了對付陳天行不惜連自己也殺的那一幕,瞬間浮現在眼前。
“你小子……”
顧難敵自然知道孫兒口中的那個他指的是誰。
“所以……你是鐵了心要站在玄元大陸一邊,與神樹位面爲敵了?”
沉默片刻,顧難敵又問道。
這話讓顧墨塵陡然握緊了拳頭,拳面上,大股的青筋暴漲而出。
他咬牙道:“不是作對,是證明自己!”
“我要證明,我顧墨塵可不是一個只敢躲在爺爺庇護之下的毛頭孩子,我也是能夠獨擋一面的強者!”
“我還要證明給那個人看,他所想讓我走的道路,未必就適合我,我也不必非得像他那樣,才能成爲一位強者!”
“玄元大陸,就是我的證明!”
說到這裏,他身軀一挺,已然有了赴死的覺悟。
這次竟然不是父親來,而是爺爺來,這是顧墨塵沒有想到的。
但方纔他與葉長生已經通過神識投影看到了顧難敵的到來,也算是有了一個心理準備。
所以爺爺來做什麼,這個問題他也思考過。
可並沒有想出個所以然,倒是對於自己的決心又更堅定了一些。
他顧墨塵已經退得太多也太久了。
這一次,哪怕就是死在爺爺手裏,他也絕不肯再退半步!
“與神樹位面爲敵是麼?”
顧難敵目光灼灼,緊緊盯着自己這個孫子。
心中倒是有着一些詫異與滿意。
他何曾在顧墨塵的眼中,看到如此的堅定。
看來這一趟玄元大陸也算沒白來。
心下大感欣慰之下,顧難敵突然笑了起來,搖頭道:“只不過這一次,恐怕是不能如你所願了,我的好孫兒。”
“什麼?”
顧墨塵一愣,不甘道:“所以我在爺爺的眼中,連成爲敵人的資格也沒有是嗎?”
“你這……”
顧難敵聽得一愕,不禁搖頭,“你這心魔很重啊!”
“老夫的意思是,陳天行他想出了一個萬全之策,可以避免玄元大陸與神樹位面的衝突,同時還能讓雙方都受益。”
“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爲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