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對着周遭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已經準備朝着這裏靠近的安保們說的。
那人亮出手中的引爆器,所有人都已經反應過來,幾分鐘前的那場“意外”原來都是來自於舞臺上的這個人。
臺上的人還在語無倫次的說着些顛三倒四的話,話裏話外不外乎是什麼“再有人敢動一下我就炸了整個大禮堂”“你們不要惹我我現在什麼都不怕”,恐慌瞬間在人羣中蔓延。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以往都是和鬼神打交道,現在和人打交道倒是有些不會了,不過場面沒有失控太久,沒想到今天這兒居然還有便衣警察,只見三名便衣警察同時衝到了臺上。
一人壓制住那人的同時另一人精準無誤的踹上對方手肘,然後將人喫痛丟出的引爆器牢牢握在手中,還有一個被絆了一跤,但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的警察拿出手銬將人反銬在身後。
這時,一隊黑西裝黑墨鏡的保鏢井然有序的上前幫忙將人制住,另外一隊則恭恭敬敬守在後臺到舞臺口,簇擁着另外一名中年男人緩緩走到臺上。
那穿西裝的明顯是季氏生物製藥公司的人,好像是和那三名便衣警察打了個照面。
“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想我可以幫你們穩定一下這位先生的情緒。”
生物製藥公司的領頭人陡然把聲音拔高,似乎是想讓所有的人都能聽見他的聲音。
語罷也沒有等對面的幾名警察反應過來便衝着身邊的人揮了揮手,訓練有素的保鏢立刻上前兩步,將手中的針管紮在不斷叫囂着的嫌疑人的手臂上,然後注入其中的液體。
“季先生!”那三名便衣警察應當是被惹怒了。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成功讓警察們閉了嘴,剛纔還躁動不安的嫌疑人在被注射完藥物之後忽然就安靜了下來,睜着的雙眼還很清明,意識也還是清醒着的,之前因爲瘋狂的情緒而扭曲的五官已經慢慢的恢復了正常。
我不知道他們給那個嫌疑人注射的是什麼東西,但現在這些事都不是我能管的,最後再看了一眼臺上的那些人,繼續把頭埋在椅子下,靜待警察疏散人羣。
“季氏生物製藥公司新推出的藥劑WS,能夠有效幫助人在很短的時間內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再也不用擔心自己會因爲情緒的失控而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這就是現實版的後悔藥吧!”
看上去很不可思議的廣告詞,卻用這樣一個匪夷所思的方式印證了它的真實性。其見效之快,效果之好震驚了參與這場演講的觀衆們。
看呆了的圍觀羣衆這時候才反應了過來,整個大禮堂內都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不明所以的我不明白爲什麼要鼓掌,而且不用腦子想都能知道,這樣的舉動一定會觸怒那些警察,算了算了,這些事都和我沒有關係。
至少在我第二次見到那幾個便衣警察之前,我是這樣覺得的。
這件事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插曲,讓我第一次發現自己是需要融入到人羣和社會的。
我沒有多想,因爲這時我又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是一個聽起來就有些冷冷的女生。
“喂?”
“你好,請問是常易嗎?”
“是,請問你是哪位?你怎麼會有我的聯繫方式?”
我很明確,自己從沒有聽到過這個聲音,那電話另一邊的人自己應該也不認識,可是既然不認識,對方又是從哪裏知道自己的電話號碼的呢?
電話另一頭沒有開口說話,但也沒有掛斷,感覺更像是在思考。
“我叫葉璇,是徐凝兒給我你的聯繫方式……我想請你爲我算命。”
徐凝兒?其實我已經猜到了,畢竟知道我的聯繫方式的人實在不多,而且一開口就讓自己幫她算命?我還從沒有給誰算過命呢。
“葉小姐,我還沒有出師,暫時可能沒有辦法爲你算命,不如你另請高就吧。”
聽到我的話,葉璇眉毛微微上挑,“我出十萬讓你幫我算命,你覺得怎麼樣?”
電話另一頭沉默了。
我沒有直接答覆,葉璇估計以爲我是被打動了吧。
聽完徐凝兒對我的評價,葉璇心裏其實是期待的,但現在,葉璇的心裏多少有些失落。
就在葉璇失望到想要掛電話的時候,我只說了一句話就率先掛斷了電話。
我說的是,“我覺得不怎麼樣。”
葉璇愣了一下,隨後微微揚起了嘴角,這是第一個拒絕了她的男人,不,或許還可以稱得上是男孩。
十萬塊不多,但對於一個在現代社會無依無靠的學生來說,這還是一筆天文數字,竟然被如此果斷的拒絕了。
這個常易,真有意思。
現在葉璇已經信了徐凝兒的話的大半了,她也已經決定,一定要想辦法讓我爲她好好算上一卦。
我掛了電話之後就把自己扔在了牀上,想起剛纔這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就來氣。
十萬?我在乎的是十萬嗎?
想起第一次和常蕭回家的時候他對我說的話,讓我一定在出師之前不得給任何人算命,第一次算命一定不能收取任何錢財和物品。
我在乎十萬,但我也知道自己不能收,因爲我還沒有出師,剛和那個叫葉璇的女孩說過了,是她自己不聽的。
季氏生物製藥公司新品發佈會發生爆炸的事還在發酵,警方還在調查,鋪天蓋地的新聞和小道消息卻已經把這件事裏裏外外的都剖析了一遍,其中的大部分甚至都不需要去驗證它的真實性就知道,捕風捉影、以訛傳訛,這種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作風,這羣人可太擅長了。
雖然我很不想牽扯其中,但是作爲當時參加了全程的學生,大家都被校方約談了。
從學校走出來的我還沒有思考清楚自己中午要喫什麼就被常蕭一通電話給叫走,這次又說的請喫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