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聲脆響，白綾倒飛出去，撞在石壁上，滑落，而靈牌則留在了原地。
“小白！”她掙扎着爬起。
“噗…”一口鮮血吐出，靈牌一分爲二。
“既然得不到，那就毀去，從此保家仙一脈，只有我們邢家，再無白家。”小滿衝她獰笑，鬆手，靈牌掉落在地，木屑濺了一地。
“小白…”白綾的視線跟着靈牌的軌跡，呆愣無神，嘴裏不停唸叨：“小白…小白…”
殷世離一劍斬殺一個祟後，不解夜語制止他的動作，不是說好了白綾入夥了嗎？
“姐姐，再不阻止，她就要爆體身亡了。”
從悲傷走出來的白綾，此時正雙眼通紅的看着地上的靈牌，澎湃的靈力不斷在身體裏盤旋，隨時會衝破這具軀殼。
“小離，這關需要她自己闖。”
她也想幫忙，可直覺告訴她，幫了白綾，就是害了她。
“可…”
“沒有可是。”夜語打斷他的話：“我們能做的就是提供給她足夠的安全空間。”
“小心!”她反手將殷世離推開，舉劍斬下一個祟。
“過了幾百年，封印在這裏的蝙蝠毫無節制的在繁衍嗎？”司馬無前丟紙牌一樣丟符，逃竄的同時還不忘吐槽：“也不怕身體被掏空。”
“轟隆…”
一聲巨響，山洞跟着晃了兩晃。
“不好，有人破了禁制。”空了收回紅鞋，凌空打出一道萬字符，將衆人罩在中間：“節約體力。”
“哥，怎麼樣？”小滿忍住內心的恐懼，護法的同時，不忘問被他們護在中間的刑天。
“快了！”刑天此時滿頭汗水，隨着他翻飛的指訣，地上的靈牌正在慢慢復原：“堅持住。”
“大哥，近了。”邢飛聞言點頭，還不忘提醒：“靈牌復原就可以，後續等我們出去。”
“啊…”
“救命！”
“我要出去，出去…”
聲聲哀嚎，越來越近，早上在大廳裏意氣風發的一羣人，此時四處逃竄，試圖躲過剎那間冒出來的上萬只帶有濃重祟氣的蝙蝠爪。
“來了！”夜語盯着左邊的路，低低說了聲。
“小白…”白綾赤紅着眼，周身縈繞着靈力，一步步堅定不移的往前走，盯着地上即將被修復的靈牌。
“她說了，她不喜歡你們，爲什麼你們就是不肯放過她？”
原本白淨的臉，此時已佈滿白色的紋路，甚至紋路上有幾絲白毛透出。
“嗚…”刑天悶哼一聲，即將被修復的靈牌裂開了一點。
“小滿，殺了她。”
“是。”小滿毫不遲疑的揮刀，割腕，鮮血蜿蜒流出。
“以白家之名，退保家仙路，望各路神明通達。”
鮮紅的血，如同一條條有生命的紅色絲帶，盤旋而上，纏住白綾的身體，阻擋她前進的路。
並且，紅色嵌入白色之中，白綾的臉上閃現痛苦之色，但她前進的步伐卻沒有停止，拖拽着鮮紅，緩慢且堅定的往前挪動。
隨着白綾的靠近，刑天只覺得體內氣息翻騰，手下的靈牌不受他控制，開始顫動。
“小滿，就是現在。”
“是。”
小滿的眼裏閃過一絲掙扎，但下一秒，她舉起刀，狠狠砍向自己的脖子。
頭身分離，血如泉水般涌出，只幾秒白綾已被鮮紅覆蓋。
殷世離大驚，準備衝破保護罩，卻被一隻手攔住。
“姐姐，她會死的。”
“不會。”夜語定定盯着白綾，低低說：“她不會死。”
耳邊繁雜的腳步聲，翅膀的扇動聲，武器的碰撞聲，越來越近，他們所在的地方已慢慢被祟氣所包圍。
邢飛略有些喫力得抵擋祟氣的進攻，眼看靈牌要修復完成，他不由催促：“大哥，走！”
“噗…”刑天一口血噴出，正好噴在靈牌之上，靈牌落地，化爲木屑。
“白綾？”刑天扶着邢飛的手站起，看向前面的血人滿臉不可思議：“怎麼可能？”
“小白…”熟悉且清脆的呼喚。
紅色一點點剝落，露出裏面發光的女孩。
紅色完全脫落，已變爲木屑的靈牌竟然一點點重聚，最終變成了一塊完整的靈牌，落入接它的手中。
“白綾！”靈牌落，曼妙的身影閃現，接住倒地的女孩，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你們該死。”只見她身後尾巴突現，將邢飛刑天兩人緊緊裹住。
“白狐，你是邢家的保家仙，我們只是將你收回而已。”
“呵，保家仙？”白狐嗤笑一聲：“奴隸吧？”
“保家仙的職責就是保護我們，沒有說不的權利。”
“不是。”白綾眼眸微顫，轉醒：“小白是夥伴，不是工具。”
她環住白狐的手：“而且小白是自願跟着我們白家的，你們無權干涉她的去留。”
“不是。”刑天看向兩人的眼睛裏通紅一片：“我們還能結契，我保證，再也不勉強你做不願意做的事。”
“晚了。”白狐微微一笑：“從今日起，你們牽制白綾的籌碼已經沒有，我已完全脫離邢家的掌控，你們…”
尾巴微微用力，兩人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小白，不要。”白綾輕拍她的手：“免得髒了你的手。”
“也好。”只見尾巴輕輕一甩，兩人朝聲音的源頭落去。
兩聲短促的痛呼後，他們所在的空間，瞬間涌入了數十人，他們驚疑未定，但動作一致，都選擇了空了構建的屏障的後方。
翅膀煽動的聲音越來越近，只片刻，成千上萬的蝙蝠佈滿整個空間。
它們閃着紅色的眼睛，虎視眈眈的盯着底下這羣擾人清夢的人。
“行者？”
粗獷的聲音傳來，蝙蝠們動作一致空出一條路。
一道身影緩緩而至。
它醜陋的臉龐環顧了下四周，嗤笑出聲：“哈，夜瞳是在做夢，憑你們？”
“哈哈哈…”它仰天長笑，繼而不屑道：“也想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