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高中生上牀最遲時間了。
“我有預感,她今天一定會來。”夜語跟着打了個哈切,長時間的規律睡眠,偶爾熬一次夜,真是煎熬啊。
最後一班公交車駛離站臺,仲夏夜裏,天依然悶熱,蹲在公交站臺後草叢裏的兩人,不時打身上的蚊子。
“姐姐,你要支持夜千尋哦。”熟悉軟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夜語和殷世離回頭,就見那小妹妹正笑盈盈的看着他們,執着的往前遞傳單:“請支持夜千尋哦。”
“小妹妹,你不記得我了嗎?”夜語接過傳單:“這次是我們第四次見面。”
她眨巴了兩下眼睛,篤定搖頭:“這次是小沫第一次見姐姐。”
“很奇怪。”殷世離看小沫遠去的背影:“就算是鬼,也不會這麼健忘。”
“跟上。”夜語扯他的衣領,往前追。
小沫憑空消失。
眼前一道白色身影閃過,熟悉的陰鬱臉。
“跟上他。”直覺告訴她,白墨的目標也是那個小妹妹。
不知追了多久,夜語只覺得她快要斷氣了,前面那個身影停下,來不及剎車,兩人撞上白墨的背。
“嗨,白墨。”夜語撫着劇烈喘息的胸口,笑着說:“好久不見。”
“別礙事。”
“你這人怎麼那麼說話?”殷世離不樂意了,指着他的後腦勺:“有本事…”
“嗚嗚嗚…”夜語捂住他未出口的狂言,訕笑:“我們旁觀,旁觀。”
“慫包。”黑衣夜語跳出來刷存在感。
“有本事,你上。”夜語絲毫不憷的懟回去。
黑衣夜語不再言語,並且鬆開控制她身體的力量。
“這裏什麼情況?”夜語對眼前這棟獨立別墅很是好奇,已經凌晨三點了,居然燈火通明,並且熱鬧非凡,聽聲音得有二三十人。
“鬼。”白墨掏出一沓符紙。
“額…”夜語不知該怎麼接話,跟在他身後,一步步靠近別墅。
大敞的別墅大門裏,二十多人聚在大廳,隨着勁爆的音樂,起舞。其中就有她熟悉的那個小妹妹,與之前看到她的情況不同。
此時的小妹妹,和之前的乖巧是兩個極端。
叛逆,不遜,更適合眼前這個畫着煙燻妝,跟着音樂大力擺臀扭腰的小姑娘。
其他人也都是這樣的裝扮,沉迷音樂不可自拔,似要耗盡最後一絲能量。
音樂突然關閉,所有的‘人’都像斷了電般,失去了動力,倒地,不知死活。
“有趣。”白墨將符塞回挎包中,眼中有光閃過,似是看見老鼠的貓,蠢蠢欲動。
“居然是傀。”殷世離看了半晌,吐出四個字。
“傀,以鬼爲傀儡也。”夜語雖不知他們是怎麼看出來的,但不妨礙她複述書中的話:“爲傀者必受煉傀者所驅。”
大廳裏各個角落散落傳單以及大大小小的海報,而上面均印着同一張臉:夜千尋。
“看來有人想成名想瘋了,才用這種不入流的辦法。”白墨嗤之以鼻。
而接受傀所授之物,必會受影響,對畫像上的人苦苦追尋。
傀散,受影響的人,又會重回原來的生活軌跡,將之前做的事忘的一乾二淨。
“都說娛樂圈養小人的,大有人在,看來娛樂八卦誠不欺我。”夜語不禁感嘆一句,看地上橫陳的鬼問:“現在該怎麼辦?”
“開地獄門,送他們下去。”白墨淡定回答。
這種鬼他不收,沾染了其他人的氣息,還得費時間驅除。
夜語和殷世離識相的退出門外,還貼心的將門關上,徒留白墨面對一屋的鬼。
“夜語。”黑衣夜語咆哮:“開地獄門而已,你慫什麼?”
“抱歉,沒學過。”夜語毫不自卑的回答:“專業事,還得專業人。”
“姐姐說的沒錯。”同樣慫了的殷世離透過窗興致勃勃的看白墨的動作:“實力不夠,該認慫的時候,還是得認。”
兩人相視一笑,看向屋內。
白墨珍而重之從挎包裏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玩偶,輕輕撫摸它的頭,拋向空中。
玩偶一大一小的眼睛,驟然靈動起來,彷彿活了一般。
“嘎嘎嘎嘎”玩偶發出難聽的聲音,從空中猛然落下,撞擊地面。
“咣。”預料中地面破碎並沒有發生,一個可容兩人的黑洞驟然出現,向外冒着森森陰氣。
躺在地上的傀,突然站起,邁着僵硬的步伐一個個跳入黑洞之中。
“收。”白墨大喝一聲,將玩偶裝回包中。
“噗…”同一時間,正在化妝準備上臺的夜千尋,大口血噴出,污了一整面化妝鏡。
“帥氣!”殷世離不禁讚了一句。
“渣男。”夜語攻向白墨,招招照着他的要害打。
不等過五招,她被重重丟在地上,連喊痛都沒機會,就被白墨掐住喉嚨:“別逼我殺了你,我有一萬種方式神不知鬼不覺。”
說完,留下受驚過度的兩人,目送他離開。
“姐姐,怎麼樣?”殷世離將她扶起:“剛纔你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可不是嗎?”夜語敲自己的頭,試圖敲醒沉浸在情緒裏的黑衣夜語:“這種以卵擊石的事情要少做。”
“對,這種以卵擊石的事情別做。”陰森森的聲音傳來:“夜語,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再不安分,別怪我毀約。”
說完,來人朝他們綻開一抹笑,露出嘴裏一尺長的舌頭,轟然倒地,原來是一個紙紮人。
“跟我玩啊,跟我玩啊!”倒下的紙紮人站起,僵直着身體,一蹦一跳朝他們靠近。
“悉悉嗖嗖,悉悉嗖嗖…”更多的紙紮人大軍從別墅裏冒出,跟隨第一個的步伐,朝他們靠近,不過十幾秒,他們就被紙紮人圍的結結實實。
“這是傀?”
“不是,這是精。”殷世離邊喊邊往紙人的縫隙間跑:“跑,別被它們碰到。”
空蕩的新區,荒無人煙,不然明天北市定有頭條:入夜,一男一女拔足狂奔,躲避紙人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