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凱德很着急。
“怎麼辦？”
雷昂勳爵擡起頭來，看着這位心腹愛將：“你現在還能召喚熔岩巨人嗎？”
斯凱德身子一僵。
他的實力自上次受損，就一直沒有恢復。
雷昂勳爵站起身，揹着手道：“魔獸犯邊不是一次兩次了。近三十年來，共有三次。”
“第一次，是三十年前，爲禍近一年。
第二次，是二十年前，爲禍半年。
第三次，是五年前，那時我剛剛來黑石關，明爲鍛鍊，其爲發配。
按理說，魔潮再沒有規律，也沒有發生過五年間兩次的情況。
所以，我們這回一定不能大意。
因爲現在的一切，都好不講道理。”
雷昂勳爵指着桌子上的資料道：“我知道你和我一樣，也是那時一起來的風暴城堡，那時的統帥是尼爾?埃德蒙子爵，他當時帶的部隊，可比我們現在要強的多。但他的結果也很好啊！不到三個月就結束了獸潮，回到朝廷就升了爵位，現在，聽說要往伯爵上晉了。”
說到這，雷昂勳爵笑了，斯凱德也笑了。
因爲大家知道，尼爾?埃德蒙子爵，哦，不，是尼爾?埃德蒙男爵，當時已經六十五歲高齡了。在這個平均壽命四十歲的大陸上，已經是高高高高超高壽了。並且老人家一生只修福氣，不修魔武，之所以能成爲當時的風暴利刃騎士團的軍團長，完全是因爲他的女兒是當時的太子妃，現在的王后殿下，而沒有軍功還要晉升伯爵，也是王后殿下枕邊風的威力了。
當時有一個笑話，是這樣說的。
一個人在酒館突然拍案大罵：“國王陛下爲什麼會派尼爾?埃德蒙子爵去鎮守黑石關呢？都不如派條狗！”
另一個人馬上說道：“那是因爲太子殿下可不能摟着貴夫人睡覺。”
貴夫人是帝都上流社會家庭都愛養的一種小型犬類，極爲可愛，並且和太子妃的外貌極爲相近。
這樣一位顢頇無能單以妻女奉主的軍事將領要不是因爲當時的風暴自利刃騎士團實力雄厚，怎麼可能以軍功緻爵呢？
也是從上次獸潮結束後，朝中權貴們一致認爲獸潮已經不能成爲人類的大患了。
理由很簡單：就連尼爾?埃德蒙子爵都能打敗的敵人，那派只狗去統帥風暴騎士團應該也可以做的到。
再加上有削藩的意味在裏面，風暴利刃騎士團便從大軍團編制，降爲了軍團制。
只不過名義上沒有發生變化而已。
而做爲“狗”派來接替尼爾?埃德蒙子爵的，就是我們尊貴的雷昂勳爵大人了。
說實話，要不是雷昂勳爵與魔法工會的關係不要太好，是不可能把魔法兵團的實力提升到現在的水平的。
而就算這樣，魔法兵團的實力與全盛時期也要相去甚遠。
要知道，那時可是有一位七階魔法師坐鎮黑石關的。
六階魔法師，更是有十五位之多。
而現在，最高級的魔法師，也不過是五階。
雖然雷昂與斯凱德勉強算是六階，但這也差得太遠了。
“國王陛下對您這位親兄弟，可真的是照顧呢！生怕不發生危險！”
雷昂勳爵呵呵一笑：“別胡說，是堂兄弟。”
雷昂勳爵與國王陛下的關係，錯綜複雜，雖然明面上是堂兄弟，但實際上……
大家都知道的，貴圈太亂……
而雷昂勳爵似乎從來也不在意這些流言，甚至有人相信，這些謠言是雷昂勳爵自己放出去的。
雷昂勳爵慢慢道：“這一次，雖然只距上次獸潮爆發五年時間，但你看看前面發回來的戰況。比蒙巨獸居然出現了，還他媽是七頭！上一次根本就一頭都沒有。而且，這回你發現沒有，飛行類魔獸居然只出現了惡魔蝙蝠。這根本不可能，所以一定是隱藏起來了。”
“大人的意思是？”斯凱德遲疑道。
“我懷疑，這次纔是真正的獸潮，上次那個老傢伙可能真的是運氣爆棚，遇上了一次假獸潮！很顯明，這次的獸潮，有智力種族在後面操控！”
雷昂勳爵的判斷，雖然駭人聽聞，但卻十分合理。
斯凱德十分認同他的觀點：“那麼大人，我們應該……”
雷昂勳爵面上浮現爲難之色：“照我的意思，不如我們放棄黑石關，直接讓開路，讓魔獸大軍涌入內陸。只是這樣的話，你說魔獸有沒有可能沒有打到帝都就都喫飽了？”
斯凱德石化了：“……”
雷昂勳爵搖搖頭：“一點兒幽默感都沒有，無聊。”
他轉過身來，臉上再無說笑之意：“傳令全軍，拔營，迴風暴城堡！這裏的東西一樣不留，全部帶走！”
斯凱德興奮得直髮抖：“大人，你是要跟那小子拼了？”
雷昂勳爵點點頭，聲音要頂破了天花板：“媽的，那個王八蛋在老子的地盤上，喫我的，喝我的，最後還要在老子的牀上睡老子的女人！所以……”
雷昂勳爵突然變得細如蚊聲：“我要回去跟他商量下，看能不能把城堡還給我。畢竟這關係到整個大陸的安危。你說，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畢竟他已經這麼過分了。”
斯凱德聞言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大人，您爲了國家百姓，忍辱負重，這，實在是太偉大了！讓主上如此受辱，都是我們無能之罪啊！”
雷昂勳爵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是這樣嗎？呵呵，我也沒有這麼偉大了。這樣的事情，不要出去亂說，讓每個人知道就可以了。”
“……”
斯凱德淚水都流到嘴邊了，被雷昂勳爵的話雷得不知道該不該把淚水再吸回去。
……
阿爾文在連續幾日的腦力勞動之後，終於忍不住了。
大腦袋已經亂成了一鍋腦花粥。
於是他就睡了。
沒有和別人一起睡，只單純地睡了，自己。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睡得噩夢連連。
等他醒來時，發現渾身都已經溼透了。
不得不承認，水是真多，汗。
當一根弦繃得太緊了之後，突然鬆開。
你就會得到一根軟了的弦。
阿爾文現在就軟得像一條線，年紀輕輕的，身上已經沒有了一處硬的地方。
窩在被子裏面，他覺得連喘氣都是一種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