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然此刻覺得,眼睛看不到還是太影響觀察和判斷了。
火凰和百知正在拼命喚回鳳挽的理智。
主人不可以墮魔,絕對不可以,她們不知爲何要這樣堅持,但就是不能,那是刻在骨子裏的堅持和信仰。
不知是星然的話起了作用,還是火凰和百知的呼喚起了作用,更或者是鳳挽強大的自制力起了作用。
淡紅的杏眸恢復了正常的黑色,而及腳踝的銀髮也短至及腰,並變成了正常的黑色。
鳳挽素手一抓,一個靈力球出現在她的手中,那靈力球中正是白煜和白白孱弱的魂魄。
鳳挽痛苦的閉了下眼,意念一動,將靈力球送回空間交給火凰保管。
火凰趕忙接住並用兩隻翅膀小心地託着,如對待至寶般,動作萬分小心。
百知在一旁護着,跟火凰一起將靈力球送進了寒池邊的山洞裏。
那是她們特意建造用來儲存混沌之力的。
火凰和百知翻遍了傳承,最後決定將白煜和白白的魂魄先放在這裏養着。
等主人回到空間,再另做打算。
安頓好白煜和白白的魂魄,火凰和白白又趕緊關注主人的情況。
外面一切都風平浪靜了,鳳挽的死劫似乎已經渡完了,但星然心裏還是不安,也許還沒有結束。
又過了一會,烏雲散去,陽光重新灑在大地上,湛藍的天空乾淨的連塊雲朵都沒有。
只有帶着暖意的風吹過臉頰髮梢,帶着幾分安撫。
要不是地上的巨坑和周圍的一片狼藉證明着剛纔的雷劫有多麼慘烈,胖魘都要以爲剛纔的一切只是一場夢了。
其實他寧願這只是夢,這樣他家主人就不用九死一生,白煜和白白也不會只剩下魂魄。
一想到這些,胖魘的眼淚就不爭氣的往下落,兩隻胖爪擦都擦不及。
嗚嗚嗚,他要白煜和白白回來。
白煜雖然總是笑話他胖能喫,卻總是在他將丹藥喫完時,將自己的丹藥分給他。
胖魘越想越難過,乾脆直接趴在地上哭了。
圓耳兔要護在鳳挽身邊,便讓玉鮫去安慰了。
玉鮫也難過的哭出好幾串珍珠了,這次真的是太慘烈了。
但如果大主人的死劫渡過了的話,白煜和白白就沒有白犧牲。
都是男子漢,玉鮫比圓耳兔更知道要如何安慰胖魘。
一切看似都好像結束了。
就在星然也要鬆口氣的時候,天空中卻是飄來了一大片白色的雲彩。
雖然不是黑色的雲彩,圓耳兔還是提高了警惕。
現在不管是什麼顏色的雲彩,她都好討厭。
很快,一陣金光大盛。
一身白袍,容顏俊美的仙人出現並沐浴在金光中,慢慢來到在鳳挽和星然的面前。
星然雖然看不到,但他能感知到那股強大的力量。
鳳挽握緊了手中的鳳鳴劍,這纔是她真正的死劫吧。
如果她猜的不錯,眼前這男人,就應該是九荒大陸的天道。
飛昇的仙人用法術和神通可以創造出小世界,而他們便是小世界的主宰。
九荒大陸應該就是眼前的男子所造。
天道雖然是小世界的主宰,但隨着小世界自己的發展演變,也會出現反噬天道的情況。
創世者發現後,他們通常的解決辦法,便是將這個小世界直接抹殺。
但小世界上的修士強大到了一定程度,創世者也不一定能抹殺的了。
白袍男子看着眼前的紅袍女子,先是悲憫的嘆了口氣,纔開始說話。
天道果然是不同的,白袍天道的聲音帶着幾重回響,有一種逼格瞬間拉高的感覺。
“鳳挽,你本就不是九荒大陸之人,如今你不但闖入九荒,逆天改命,還妄圖改變男女主的氣運和軌跡,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
鳳挽的聲音很淡,不大不急也不怒,卻是不容置疑的反問。
白袍天道似乎沒想到鳳挽會是這種反應,如果換做其他人遇到他這個九荒主宰,估計早就嚇得話都說不全了,她鳳挽到底是仗的什麼勢,竟敢反問他。
他能給她解釋一下爲何該死,那都是天大的恩賜了。
“你擅闖本天道的世界,難道不該死?”
天道的聲音比剛纔怒了幾分。
“我能闖入你的世界,那隻能說明你創建的世界有漏洞,你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難道要怪我太強嗎?”
鳳挽的聲音仍然不急不躁,卻讓白袍天道的臉又冷了一分。
“身爲這裏的主宰,我只要動動手指就能碾殺你,之前讓你風光了那麼久,已經是我有好生之德了。”
“如此的沒有容人之量,你是如何當上這九荒主宰的?”直到了此刻,鳳挽都沒有歇斯底里的大吼。
跟九荒天道一比,風挽倒更像是天道。
“鳳挽,你碾壓了本天道的男女主,搶了他們的光環,你還敢頂嘴?”
“那是你將他們造的太弱,這能怪得了誰,而且,這小世界一旦形成,就該有它自己的運行法則。”
“一派胡言,這是本神創造的世界,自然要全部聽本神的。”
“觀你的心性,最多也就是一個小仙。”
“鳳挽,你敢羞辱本天道,你真該死。”
白袍天道終於怒了,手高高擡起,然後用力往下一壓。
強大的屬於仙人的威壓鋪向鳳挽。
剛補回的血再次噴涌而出。
“鳳挽,你是很強,但跟本天道比就如一隻螻蟻。”
“那可不一定。”
在白袍天道的震驚中,鳳挽被壓彎的背脊竟是直了起來。
“你倒是有些本事。”
白袍天道繼續施加威壓,他打算單憑威壓壓死鳳挽。
直起的背脊再次被壓彎。
“哈哈,鳳挽,認命……”
後面的嘲諷還沒出口,鳳挽不但動了,手中的鳳鳴劍更是直刺白袍天道的心口。
而且這次不是鳳挽一個人,身後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妖獸。
這些妖獸有天上飛的,水中游的,陸上跑的,每隻獸獸均扛着一把鋥亮淬着毒的長刀。
白袍天道眼球微縮,還好他沒有再任由鳳挽成長下去,否則這九荒的天道估計都要換人了。
此時的天元宗,宗政煊緊緊的捂着胸口。
“小染,挽挽不會有事的,對吧?”
“不會。”
不染說的堅定,但他知道,貼着心口處的那塊魂牌,已經要完全碎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