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殺劍士首領也沒有在意,沉靜地說道,「辯首已經派出木偃身去刺殺信陵君,此時敵軍大營應該處於指揮混亂之中,將軍還要在這裏糾結嗎?」
縮盱急忙拉住了王賁,低聲說道,「不要讓他的努力白費!」
王賁也知道自己失態,朝着神殺劍士歉意的行了一禮,跟着縮盱自己返回了大軍主帳,同時下令所有將校幕府點將。
「沒什麼好說的,戰!」秦軍將校聽到夜色聚將,來的也極爲迅速,然後紛紛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諸將聽令!」王賁也沒有多說,直接拿出了在他們三人手中輪轉的虎符,下達了一道道軍令。
「全軍壓上?」所有將校也都有些詫異,但是卻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只是好奇爲什麼不見主將身影。
「赳赳老秦!」軍令下完,王賁抽出了腰間長劍,喝道。
「共赴國難!」所有將領跟着高吼。
「出征!」軍令如山倒,隨着最後的軍令下達,整個管邑的秦軍也都動了起來,於夜色之中,化作了一道火龍朝着新鄭城外奔襲而去。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赳赳老秦,復我河山。血不流乾,死不休戰!西有大秦,如日方升,百年國恨,滄桑難平!天下紛擾,何得康寧!秦有銳士,誰與爭鋒!」康慨激昂的歌聲在秦軍中響起,震徹天地。
「秦軍來了!」新鄭城外的聯軍大營也都看到了那筆直的火龍和雄壯的歌聲,但是他們卻沒有任何辦法。
青龍的爆炸,讓信陵君陷入了昏迷,大半將領也死的死傷的傷,最關鍵的是沒有信陵君的協調,聯軍就成了羣龍無首的狀態,誰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指揮大軍進行抵抗。
因此,最終各國聯軍都各自爲戰,堅守自己的營盤,而沒有了團結協作。
「目標,魏軍!」王賁和縮盱也看出了合縱大軍營盤的混亂,於是目標指向了最有深仇大恨的魏軍。
擋在魏國大軍面前的是燕軍,而看着朝着自己衝鋒而來的雁春君,遲疑了片刻,然後果斷關閉了營門據守,然後眼睜睜的看着秦軍從自己營盤前經過而不發一失。
「這得是多大仇啊!」雁春君看着對他們也同樣是不管不顧,一心撲向魏軍營地的秦軍,忍不住搖頭驚詫。
「不要去招惹秦軍!」魏軍營地旁的韓軍駐地,姬無夜沉思片刻後,也選擇了坐山觀虎鬥,坐視秦軍功擊魏軍。
合縱大軍也都各自心懷鬼胎,沒有人願意看到別家一家獨大,魏國這一次合縱拿到的利益太大了,因此,所有人都選擇了坐視,看着秦軍將魏國這支主力大軍給打殘。
「論戰場指揮,我不如你們,但是論人心把控,我更強!」縮盱低聲對着王賁說道。
王賁點頭,這個他不得不承認,畢竟是從國尉府出來的,對各國的齷齪也更加清楚,所以這一步險棋他們賭對,他們在賭其他各國大軍會坐視他們和魏軍死鬥。
缺少了指揮的魏軍在憤怒的秦軍的攻擊下幾乎是一觸即潰,完全沒有組織起任何有效的抵抗,哪怕他們不斷的像其他各軍求援,可惜沒有人在迴應他們。
「爲何不幫?」白亦非看着姬無夜問道,要知道魏軍一旦被擊潰,合縱就要散了,到時危險的就是他們韓國了。
「你以爲其他人都傻嗎,各國都在觀望,項燕、樂乘、雁春君都在等,等秦軍和魏軍互相削弱,等到魏軍差
不多潰敗的時候纔會再出手。」姬無夜冷靜地說着,他雖然霸道,可是也是號稱韓國百年來第一名將,很清楚其他人都在等什麼。
秦軍和魏軍的戰鬥從深夜戰至了天明,然後才歇止。
「不太對勁,秦軍是瘋了?」項燕、樂乘、雁春君和姬無夜等人都疑惑了,秦軍連夜襲營他們能理解,可是,襲營後不走,是想幹什麼,等到天亮,合縱大軍哪怕再有齷齪,也不可能再放過出城爲戰的秦軍啊。
因此,項燕、樂乘等人都不能理解秦軍到底在做什麼。
指揮混亂的魏軍中軍也是在疑惑,毛遂和薛公也很費解,秦軍不走是想幹什麼?
然而,天光大亮,所有人都傻眼了,整個魏軍營地之中,哪裏還有秦軍的身影,在交錯作戰相互砍殺的居然是魏軍自己!
「秦軍呢?」所有人都傻眼了,整個合縱大軍營地上,一個秦軍的身影都沒有,也就是說,一整夜其實都是魏軍在自己互相廝殺!
可是最關鍵的問題出現了,秦軍去了哪裏?昨夜秦軍全軍拔營他們是親眼所見的,那麼這麼龐大的一支秦軍去了哪裏?
「去,快去管邑!」項燕急忙派出一支斥候趕往管邑,他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們可能被秦軍耍了!
「金蟬脫殼!」樂乘、雁春君等人也都遲疑了,若是秦軍真的在他們眼皮子低下消失了,那他們也就要淪爲天下笑柄了。
斥候去的快,回的更快。
「報,整個管邑空無一人,秦軍大營上扎滿了稻草人!」斥候惶恐的說着。
項燕、樂乘和雁春君等人都臉色蒼白,中計了!
他們以爲信陵君的作爲激怒了整個秦軍,讓秦軍與魏軍不死不休,同時也小瞧了晉遙、王賁、縮盱,認爲他們是年輕人會意氣用事,卻沒想到三個人這麼能忍,最終導致了他們錯估了形勢。
秦軍藉着他們以爲的憤怒,然後反過來利用了他們,從而就這麼趁着夜色,從他們眼皮子地下熘走了。
「快,查清楚秦軍的去向!」項燕等人立馬命令自家的斥候去追蹤秦軍的動向。
「秦軍,似乎是朝上黨方向撤離了!」最後,斥候們回報。
「上黨!」所有人臉色大變,上黨可是駐紮有一支秦軍主力的,若是讓這支秦軍和上黨的秦軍前後呼應,那麼牽制上黨的趙軍就要腹背受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