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躺倒在牀上後,樊梨梨喊叫連天。
本以爲來海島是休息的,可怎麼還是累斷了老腰,肌肉痠痛得跟針扎一樣?
屠沉替她按摩,道:“何必事事親力親爲?”
有那麼多幫工在,其實樊梨梨只需要動動嘴皮子,一旁監工就好。
可她偏偏不是那種只在旁指揮,自己卻不動手的人。
任何事情,她自己不跟着做,總覺得不得勁,所以才把自己弄得這麼累。
樊梨梨弱弱道:“那船伕們扛貨的時候,你怎麼也要扛,不看着他們扛就是了?”
“我不累,那些貨也不重。”屠沉往手裏倒了紅花油,往樊梨梨腰上塗抹按揉。
這紅花油還是樊梨梨親手調製的,效果很好,只是萬萬沒想到,當初明明是爲屠沉備的,如今卻成她用得最多。
樊梨梨被舒舒服服地伺候着,眼皮耷拉,漸漸陷入睡夢中。
深夜,海上下起暴雨,電閃雷鳴,厚重陰雲堆積於上空,彷彿即將天塌地陷一般。
幸好建築物都很牢固,要是睡在普通竹屋裏,怕是連人都要一起掀翻。
樊梨梨睡得像豬,早上起牀才覺得居然有點冷,裹着外衣推門一看,院裏花草樹木被颳得東倒西歪。
屠沉早就起了,正把樊梨梨那些心愛的盆栽給扶正,還得把水缸裏的落葉撿起來,否則要不了幾天,樹葉腐爛,不知道水能有多臭。
樊梨梨打着哈欠走過去,見水缸之中,昨天才開的荷花,竟然被攔腰折斷了。
“昨晚到底颳了多大的風,怎麼把我的荷花都弄斷了?”樊梨梨大呼小叫,氣得恨不能捶風一頓。
屠沉哄道:“先去大堂喫飯,回來的時候,我在池塘裏折幾支,插花瓶裏。”
樊梨梨悶悶不樂,先去洗漱了,再跟屠沉往大堂去。
整座大宅院正中間,有個自帶廚房的大堂。
平時,一大家子可以在這裏喫飯,一同下棋品茗,或者賞花刺繡,聯絡感情。
要不然,都各住各的,幾天見不着一面,豈不是會生疏冷淡?
屠大娘跟應大娘早早起了牀,又把屠老爹叫上,利用島上風味,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飯。
兩個大娘先是拿糯米粉做了春捲皮,裹上黃瓜絲,蝦仁,煎蛋碎,魷魚粒等,調味過後上鍋蒸熟,再配一個蘸料,好喫美味的春捲就出鍋了。
再來就是牛奶,豆漿和油條,大人們通常選擇豆漿,孩子們喝牛奶。
還有拿鮑魚和海蔘爲主料做成的煎餅,塗抹上一層蝦醬,口感同樣絕佳。
樊梨梨跟屠沉一進大堂,就聞到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
“娘,你們又在做什麼好喫的呢?”樊梨梨徑直往廚房去幫忙。
看見她來,屠大娘樂呵呵道:“娘還想做幾道小菜,你快幫忙切點蝦仁,炒個雞蛋。”
“行。”樊梨梨繫上圍裙,立即動手。
應大娘正包餃子,抱怨道:“你說我家大龍,他娶媳婦的事是一點不着急。但凡他能從做生意上分出一絲神來,我還操什麼心?”
屠大娘邊忙邊回,“你就那一個,我三個呢,要操三份心。”
樊梨梨不敢搭腔,幫忙快速做早飯。
其他人陸陸續續來到大堂裏,孩子們也起牀了,在院子裏蹦蹦跳跳。
樊梨梨把飯菜端上桌,招呼大家開飯。
屠馨月拿了個春捲開喫,說道:“今天還是做蝦乾嗎?”
樊梨梨看了眼外頭的天氣,“難得涼快,我還是去島上看看吧。”
海島上有許多區域沒有轉完,去走動一番,興許能發現點什麼。
樊梨梨單獨一人可不敢亂走,又叫上屠沉陪同。
島上總是風雲莫測,先前看着似乎要晴朗了,可以眨眼竟然又開始下暴雨。
兩人躲進空間裏,等到暴雨過去才又繼續出發。
雨後,溼熱的叢林中少不了菌子的身影。
各種雞樅菌,松露菌和大紅菌等,幾乎是成片地生長在荒無人煙之處,樊梨梨很快採了整整兩籃子。
到了叢林深處,竟然碰上胡定仙一行人。
胡定仙激動得很,因爲這島上有許多大靖根本沒有的藥材,只存在於古籍之中。
自打來到島上,他幾乎一直帶學徒們奔走於叢林中,一點不怕遇到毒蟲猛獸。
“樊宗師,你看,這是我採到的龍膽草,血葉蘭,還有好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今天沒空,等改天我們回去,再找你商討。”
說着,胡定仙便興沖沖地帶學徒們走了。
樊梨梨望着他們的背影,嘀咕道:“換做是以前,說不定都被野獸吃了。”
驃甘國王室派人來打理荒島的時候,有意將一些兇猛野獸運走,否則島上根本不敢施工。
若非如此,此刻胡定仙等人,怕是已經只剩骨頭了。
屠沉看看天色,問,“我們是回去,還是就地入住?”
樊梨梨想了想,“回去了吧,既然胡先生他們在採藥,咱們就去幹別的。”
她的收穫也不少,野果,野菜和野生草藥,還有各種奇花異草,大大開了眼界。
兩人又往回走,剛到海島邊緣處,就看今天的漁船回來了。
樊老爺跟屠老爹今天又去跟船,雖然累得老腰快斷了,卻覺得很有意思,比待在家裏無聊下棋的好。
回到院子裏,樊老爺通體舒暢,只砸吧了下嘴,說道:“這海鮮喫膩了,就想喫點帶油葷的。梨梨,你們不是有那什麼牧場嗎,有沒有豬肉能喫得上的?”
樊梨梨笑道:“您喜歡豬肉,我就叫牧場那邊殺頭豬,今晚全家人一起喫吧。”
樊老爺笑得合不攏嘴。
當即,樊梨梨就給牧場帶了話,讓殺一頭豬,今晚喫豬肉,沾點油葷。
很快,幾筐豬肉豬內臟等被送過來。
因是自家養的大肥豬,沒有野豬那種腥臭味,顏色漂亮,肌理勻稱,光看着就叫人直流口水。
樊梨梨叫來幾個婦人,一同爲晚飯做準備。
她先切了幾條五花肉,做成梅乾菜扣肉,早早放蒸籠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