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沉也對此沒什麼興趣,只對樊梨梨道:“我收到大哥來信,他們快回江州了。如果要帶人去海島,最好回去一趟。”
樊梨梨還掛念着母親,不捨得離開。
“要不然,你先去,過段時間再回來接我?”
屠沉知道,她纔跟母親相認,不可能立馬就放心遠走。
但江州那邊也拖延不得,他沒法一直守在樊梨梨身邊。
兩人商議一陣,樊梨梨覺得,有端儀貴妃和長留王妃相護,京城裏應該沒人非要索她的命。
屠沉還是不大能放心,又找到六皇子,讓他多多關注,並去了趟長留王府,請王妃務必好生照顧。
等安排妥當了,他才立馬趕回江州,要在最短時間裏來回,陪在樊梨梨身邊。
又一次迎來分別,樊梨梨卻開心得很,沒想念屠沉,只時不時去王府找王妃。
長留王妃忙着給她做衣裳,做點心,什麼事情都親力親爲,要把這些年對女兒的虧欠,化作實際行動通通彌補回來。
連長留世子都覺得納悶,因爲樊梨梨這個憑空出現的小丫頭,也太得母親歡心了。
後院裏,王妃捧上親手縫製的衣裳,把樊梨梨往房裏推。
“你快去試試,要是哪裏不合身,娘給你改。”
“嗯!”樊梨梨抱着衣裳,喜滋滋地往房裏去。
世子坐石桌邊喝茶,打趣道:“要不是這位樊娘子已經成過親,我都要以爲,母親是打算讓她做兒媳婦。”
“想得美,梨梨可是我的心肝寶貝,就算是你,我也捨不得給。”長留王妃輕輕戳養子額頭。
世子毫不在意,邊喫果子邊問,“那母親是覺得,李家小姐跟我相配?”
王妃道:“你都什麼年紀了,不娶妻,是要孤老終身嗎?”
世子盯着手裏的蜜棗,低笑道:“那李小姐的確有趣,比京中那些愛慕虛榮,腦袋空空的貴女們好玩得多。”
“什麼好玩不好玩的,這話不許渾說。”長留王妃看了看屋裏,又舒心地笑笑,“你要記住,梨梨是我和你父親的珍寶,也是你的妹妹。有朝一日,我們不在了,你也要守護你妹妹。”
世子放下蜜棗,認真道:“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既然母親這麼說了,我一定做到。”
想當年,他不過是戰火中的遺孤,靠喫腐肉爲生,要不是長留王夫婦將他帶回,收養做義子,他早不知是何模樣了。
所以,於情於理,這個要求他必然會做到。
等樊梨梨換了衣服出來,長留王妃立即上前,拉着樊梨梨轉圈圈。
“我家小寶貝還是這麼漂亮,可惜就是瘦了些。不過沒關係,你就住在這,娘天天給你做好喫的。”
“好啊好啊,”樊梨梨開心道:“聽說城郊有座山,山裏有溫泉。娘,我們什麼時候一起去泡溫泉吧。”
王妃連連點頭,拉着樊梨梨的手捨不得鬆開。
長留世子嘆道:“還是母女之間更親近,有說不完的話。我看我還是先走吧,免得打擾母親跟妹妹。”
長留世子好笑道:“真是個鬼靈精,一點不討人憐愛。”
三人正笑鬧間,又有下人來報,宮中太后要見王妃。
樊梨梨正納悶是什麼事,長留王妃道:“要讓朝廷封你爲郡主,總得讓太后皇后過過眼。放心,你就隨娘去一趟,什麼都不用怕,傻笑就是了。”
長留世子道:“那我去套車,母親跟妹妹慢來。”
“好,你去吧。”長留王妃突然想起一事,又叫住世子,“我聽說,皇后有意爲你指婚,你千萬要拒絕。”
“是,母親。”
待世子走後,樊梨梨陪王妃去換衣服。
“娘,爲什麼要讓哥哥拒絕?是爲了李小姐?”
長留王妃屏退下人,低聲對樊梨梨道:“你不是說,姑爺在查前太子中毒一事?”
樊梨梨點點頭,“他說,跟董家有關。”
王妃道:“沒錯,太子中毒之時,其實我也在場。那種毒,是從空戎國獨有的草植中提取出來,只有曾經的安犀王族會用。”
這一點,樊梨梨毫不意外,“屠沉也說,跟摩雲教的安犀迦南脫不了關係。”
“所以,董家確實參與了前太子謀殺案。甚至,不惜與大靖歷代死敵合作。”
嘆了口氣,王妃繼續道:“你爹爹最討厭黨爭,也不打算跟任何派系有牽連。如果你哥哥娶了皇后指派的女子,往後長留州,如何不被捲入旋渦之中?”
樊梨梨深以爲然,又說,“那李小姐倒是挺好的,對哥哥也有意。”
王妃頷首,“李家是清流人家,從來不涉黨爭。他家姑娘教養得也很好,娶進來,我們都放心。”
聊完這些事,母女二人才一同進宮。
樊梨梨來過皇宮,但還沒去過太后的寢宮。
聽說太后也是個心理扭曲的婦人,從前是不受寵的妃嬪,一朝得勢後,簡直是發瘋一般折騰後宮。
先帝的嬪妃,都被太后暗地裏殘害了,她對兒子的妃嬪們更是相當刻薄,誰都入不了她的眼。
聽了這些傳言,樊梨梨有點緊張,畢竟宮裏人個個不是善茬,說不定會砍她腦袋。
王妃好笑地安慰,“有娘在這,你怕什麼?娘最愛的就是你,能讓你被人欺負?”
長留王可是相當重要的大臣,更是大靖在東北一帶的支柱。
皇帝已經爲斬斷北境而元氣大傷,不敢再爲了小事得罪長留州。
總算到了宮裏,太后寢宮內,竟然有不少熟面孔在。
除了以前見過的趙美人,還有端儀貴妃在。
見樊梨梨隨長留王妃一同覲見,端儀貴妃驚詫萬分,差點以爲樊梨梨是屠沉之妻這件事泄露。
此外什麼凌淑妃,各宮數不勝數的妃嬪們也在,妃位都比較高,否則沒資格面見太后。
樊梨梨只是來走個過場,有長留王妃給她頂着,天塌下來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