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本小姐訓話,你竟敢還嘴!”女子沉聲一喝,繼而快步上前,揚起巴掌就要扇樊梨梨耳光。
樊梨梨不緊不慢地退了一步,抵擋的時候手指微微觸碰女子手腕。
女子毫無察覺,只是巴掌落空,令她愕然。
“區區賤婢,不但忤逆犯上,還敢躲閃?”
樊梨梨不卑不亢道:“我非奴僕,是平頭百姓,一沒衝撞,二未犯錯,哪怕你是公主,也沒資格擅自動手打我。”
女子驚愕萬分,反應過來後被氣笑了,“好一個口齒伶俐的**,難怪敢對皇子有非分之想,果真有些許膽量啊!”
她話音剛落,捧着書卷出來的李小姐見了,淡淡道:“這是我帶來的人,輪不到你董大小姐無緣無故口出惡言。”
董如眉頓時沉了臉,冷笑道:“區區侍郎之女,本小姐要教訓你的奴才,還要你同意?”
李小姐慢條斯理地走到樊梨梨身前來,拂袖將人擋住。
“我再說一次,她不是奴才。即便是,我的人,也不是你能妄動的!”
董如眉深吸一口氣,正待怒聲反駁,然而肚子裏突然咕咕叫了一聲。
她沒當回事,但突然臉色一變,噗噗聲接二連三地從身下發出,還散發出異味來。
丫鬟連忙問,“小姐,您沒事吧?”
“我,我……”董如眉慌亂地捂住肚子,一張臉憋得通紅,眼神四處掃視。
丫鬟沒領悟到她的意思,當場問,“您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要不要我請郎中來?”
董如眉夾住雙腿,身體不正常地扭曲着,還在噼裏啪啦地發出聲響。
旁邊的貴女捂住鼻子,嫌惡地說,“你,你不會拉肚子了吧?”
其他貴女們也聞到了令人作嘔的氣味,驚呼聲此起彼伏。
“天哪,你真的拉出來了?”
“你喫什麼東西了,臭死人了!”
“傻站着幹什麼,還嫌棄不夠丟人嗎?快,扶她去茅房啊!”
丫鬟們慌忙湊上來,然而董如眉冷汗涔涔,壓根不敢動。
她能感覺到,屎尿不受控制地流出來,但凡再走動,必定一瀉千里,往後不用做人了。
周圍人亂七八糟地幫忙,樊梨梨站在李小姐身後看熱鬧。
李小姐捂住口鼻,同樣嫌惡得很,轉身對樊梨梨道:“我們還是走吧,別染了一身臭味。”
樊梨梨裝傻充愣,“這天氣太冷了,八成吃了冷東西傷了脾胃。可憐董小姐,將來可怎麼在閨友間立足啊。”
李小姐道:“你還擔心她?要不是她突然肚子不舒服,你今天休想輕易脫身。”
兩人迅速離去,身後是董如眉的哭嚎慘叫。
回到客棧後,樊梨梨把偶遇六皇子的事告知屠二。
屠二道:“六皇子與北境有牽連,皇帝忌憚他,即便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也不會讓他成爲儲君。”
京中人看得很清楚,皇后之子,纔是將來的太子,所以百般巴結並無錯處。
“這位董小姐是皇后的侄女,出了名的刁鑽跋扈,被她纏上,你麻煩不小。”
樊梨梨根本不當一回事,“她在京城,我在江州,難道她還要跑到江州來欺負我?再不濟,我回海島去,有本事她追到海島來?”
屠二越聽越覺得奇怪,“她是討厭你,不是喜歡你,追着你跑做什麼?”
“所以嘛,她怎麼樣根本不重要。”樊梨梨自認爲得罪不少人了,不差一個什麼董小姐。
在京城待幾天,協助美容閣分鋪開張後,她又得趕回江州。
臨走前,樊梨梨將京城的糧食,水果種子蒐集了一些,等屠鬱的商船回來,通通帶到海島去。
她還得了解一下京城棉被棉衣的銷路價錢,以後纔有主意。
江州,屠記的生意一如既往地好,只是屠沉跟屠五都去了海島,剩下的鐘遲和屠二難免有時候照顧不過來。
鍾遲嘆道:“我還沒去過你們那什麼島,真想有機會再去看看,究竟是何風光。”
屠馨月道:“着什麼急,等小梨子她們把該做的事情辦完了,還怕沒有去的機會?”
樊梨梨愁容滿面,“我在京城裏聽說,好些地方爆發起義軍,而且不是叛亂就是災禍,以後江州說不定也沒法像現在這樣安樂了。”
這幾年,打仗的地方越來越多,百姓跟朝廷不對付,被貪官污吏壓榨得沒法生存後,只能落草爲寇,淪爲山匪強盜。
江州和京城似乎安居樂業,但其他地方早已水深火熱,算不得天下太平。
真等戰爭來臨,只能舉家搬遷至海島。
不過,少說短時間內,應該不至於暴亂。
好些日子沒能陪樊老爺說說話,等到天氣晴朗時,樊梨梨特地陪樊老爺去看戲。
樊老爺如今的日子是越發好過,只是偶爾難免寂寞。
他知道女兒女婿在爲海島奔波,遺憾自己幫不上什麼忙。要給銀子,樊梨梨也不要。
“難爲你這麼忙,還要陪爹爹來看戲。之前去京城,沒遇到刁難你的人吧?”回來的時候,樊老爺心疼地問。
樊梨梨好笑道:“我這麼好的脾氣,誰來刁難我呀?”
樊老爺嘆道:“越是脾氣好,越是會遭人欺負。也怪爹爹無能,這麼多年,只做到區區縣令,若是在溫縣還能護你周全,可到了京城裏,什麼都不是。”
如今想想,要是他官位再高些,那女兒在京城,哪用得着擔心受排擠?
樊梨梨認真說,“爹爹,您給我的已經夠多了,要不是有您在,我哪能走到今天?以後,女兒跟屠沉會孝敬您的,您千萬別爲我們擔心。”
樊老爺百感交集,既覺得女兒離自己越來越遠,又覺得女兒長大了,能保護重要的家人,不免欣慰得很。
馬車到了府門口,樊管家扶樊老爺下車,樊梨梨直接從車轅跳下去,末了舒舒服服地伸懶腰。
“馬上又要開春了,這天氣可真好。”她盤算着,春來漸暖,花草果子越來越豐富,得儘快給美容閣供應上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