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樊梨梨坐馬車趕路,屠沉在空間中勞作,既能隨身保護,又不耽誤種地的時間,當真是方便。
樊老爺也了卻一樁心事,覺得只要能抱上外孫,此生再無遺憾了。
回了江州後,屠五拿了一封信來。
“滄縣回覆了,郭鳳京說,原來四大世家的那些採礦工具,官府徵用了一部分,更多的都放在倉裏。要是咱們需要,他可以想法偷走一些。”
屠五看完了信,覺得郭鳳京還真不愧是神偷傳人,大型採礦工具都能偷。
屠沉問,“他能不能招到礦工?”
屠五點點頭,又說,“不過你們也知道,滄縣那邊,殘缺的人比較多。”
許多被割了舌的啞巴礦工無路可去,還是在滄縣幹活餬口。
郭鳳京問過,如果要讓他們去海島,可以不給工錢,但一日三頓飯,怎麼也得供應上。
樊梨梨覺得工錢還是得給的,只要這幫人願意盡心盡力,一切都好說。
幾人商量一陣,屠五又去寫信,讓郭鳳京儘快召集人手。
再過些天,估摸着郭鳳京差不多招募好人手,屠沉也得帶上玉佩去一趟,把大型採礦工具放進空間,再送到海島上去。
那邊得儘快開始開荒採礦,把島嶼利用起來。
明珠娘子來問過好幾次,關於藍寶石原礦的事。
自打趙美人戴上藍寶石鳳冠和耳環,在宮宴上大放異彩後,許多達官貴人都在求藍寶石。
這東西如今價值連城,可明珠娘子手頭裏的存貨幾乎全放出去了,只能等樊梨梨的消息。
樊梨梨告訴她,這事急不得,就像那善祥閣挖掘雞血石礦脈,用了多長時間?
明珠娘子想想也是,只讓樊梨梨抓緊,便不再催了。
一場秋雨,把街邊楊樹打得七零八落,早起後,枯葉堆積一地。
今日裏涼爽得很,樊梨梨沒去飯館,待在空間裏學驃甘國語。
屠沉在種地,偶爾糾正樊梨梨的發音和錯處。
他待在草莓地裏,將幾顆鴿子蛋大小的紅草莓摘來,洗淨後拿給樊梨梨。
“嚐嚐。”
樊梨梨正爲新語言而學得頭昏腦漲,看見草莓後眼睛一亮。
“這不是草莓嗎?又長出來了?”
她連忙嚐了一顆,酸酸甜甜的,那味道直衝天靈蓋,不過比以前的生澀果子好喫多了。
屠沉往書桌旁一坐,再給她沏茶,道:“明年或許果實更大。”
他逐漸掌握到竅門,知道該怎麼來改良品種,頂多再幾個月,絕對能讓樊梨梨喫上心儀的草莓。
樊梨梨甜滋滋道:“有我家官人在可真好,這些麻煩事可不用我操心。”
“喫完快看書。”屠沉可嚴厲得很,非要讓樊梨梨把驃甘國語言學會,免得以後再來哭哭啼啼的。
他最受不了小梨子哭,所以更得監督着。
樊梨梨看了下天色,說道:“飛燕要回孃家探親,怕是晚上得去一趟。”
看在她近日還算用功的份上,屠沉鬆口,“早點回來,別太晚。”
等到午後,樊梨梨把書本收拾了,到美容閣去。
美容閣的生意好得不行,琉溪知跟夏水仙根本沒時間休息,連屈飛燕也來幫忙。
夏水仙調笑道:“連林大人的官眷都在我們這幹活,是不是太屈尊降貴了?”
屈飛燕面紅耳赤,“夏姐姐,你可別打趣我了。”
說着,她又懷念地看看四周。
“你們別說,我還真挺想念這裏的。遙想當初,我胖得像一頭豬,要不是幾位姐姐幫我減肥,我哪能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樊梨梨把兩袋燕麥片給她準備上,“那以後可得多喫燕麥片,要是太放縱,可又得減肥了。”
屈飛燕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連連說道:“我可再也不敢放縱了,再來減肥,命都要沒了。”
等到傍晚,美容閣快打烊了,幾個女人才得以坐下,聊天敘舊。
樊梨梨問起林修文的近況,屈飛燕說一切都好。
“原本,官人是要被調到京城去的。不過他說,如今朝廷形勢緊張,佞臣當道,小官沒法左右時局,只能少摻和其中。”屈飛燕憂心忡忡,害怕林修文被捲入派系糾紛之中。
琉溪知說道:“的確還是獨善其身的好,如今這朝廷烏煙瘴氣,林大人縱然有千般報負,也實在無處施展。”
夏水仙不懂官場上的事,但也知道朝廷越發腐敗墮落,都是上頭那位真龍天子自身不正的緣故。
“說到底,這些事也不該咱們操心。小老百姓,自該過好自己的日子。”說完,夏水仙又笑問,“飛燕妹妹,你可打算給你家官人添個小娃娃了?”
屈飛燕愣了一下,待明白過後,嬌羞一笑。
“夏姐姐,這事不急的。修文哥哥沒有雙親,更沒人催我。”
樊梨梨深有同感,“我家裏也不催,所以不急。”
夏水仙嘆道:“張娘子如今懷孕,家裏的事可以放開手了。可憐我那妹子,在張家日子很不好過。”
樊梨梨記得,她妹子被家裏逼着,嫁給張惟楚做小妾了。
“張娘子不是心胸狹窄的人,不會故意刁難你妹妹,怎麼,她惹上別人了?”
夏水仙苦笑,“自打張娘子懷孕,張大公子自然是要寵幸旁人的,這種好事落不到我妹子頭上。”
張惟楚新寵的小妾可謂是張揚跋扈,根本不把其他妾室們放在眼中。
張娘子雖然是當家主母,可到底溫順了些,壓不住這小妾。
小妾越發驕縱,把房裏其他姨娘丫鬟們欺負了個遍,包括夏水仙的妹子。
夏水仙心情複雜得很,不知是心疼居多,還是恨鐵不成鋼。
當初,她那麼勸阻小妹,寧願到普通人家當個正頭娘子,也別去高門大戶做妾。
那些地方,看着光鮮亮麗,可實際上喫人不吐骨頭,哪怕被折磨死了,隨便找個什麼由頭搪塞過去,家裏人無處申冤。
可她娘和妹子都不信,覺得她是嫉妒,不讓家裏好過。
如今,她妹子在院裏哭,娘在院外哭,母女二人連面都見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