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假千金替嫁糙漢後被寵翻了 >第六百六十章 安犀王族
    星夜寂寂,船隻在平靜的海面隨波逐流。

    樊梨梨倒在冷冰冰的船艙裏,感覺到身下傳來晃動。

    她掙扎着醒轉,擡頭只看見一片昏黑,桌案上連燭火都沒有。

    毒素帶來的麻痹感尚未消散,樊梨梨撐起身體,慢慢走出房間。

    夜裏的海上很冷,她下意識想從空間裏取出禦寒的衣物,然而摸了半天,原本掛着玉佩的地方,空蕩如也。

    那個男人!

    樊梨梨咬牙切齒,在船頭看到男人的背影。

    男人沐浴在月光裏,一身繁冗誇張的異域長袍迎風招展。

    樊梨梨上前道:“把玉佩還給我!”

    還有她用來防身的毒藥藥包,一個都沒了。

    男人回過頭來,妖異的紅脣微微勾起。

    “姑娘這一覺睡得可還妥當?”

    樊梨梨強忍住罵髒的衝動,喝道:“你到底想做什麼,想報復屠沉嗎?”

    男人道:“姑娘怎會有如此設想?”

    樊梨梨嗤之以鼻,“不必裝傻,你既然是安犀王族,跟屠沉的恩怨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

    她自認爲沒有得罪這男人,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跟屠沉相識還有仇。

    空戎國遺民,還是王族,理所當然地會痛恨屠沉,從而找上她。

    男人只是笑,並不辯駁。

    船隻在靠近一座島嶼,那島被海浪拍打着,礁石常年遭受風吹雨淋,宛如一個個沉默的巨人,守護在島嶼周遭。

    樊梨梨問道:“你要把我帶到什麼地方去?”

    男人悠悠望着島嶼,“自然是,適合姑娘的去處。”

    船隻靠在島嶼邊,很快有幾個蒙面女子上前,恭恭敬敬地朝男人行禮。

    “大祭司。”

    男人一擡手,面無表情道:“帶這位姑娘去好生歇息。”

    女子們上前,看似和顏悅色,但一個個不由分說地拽住樊梨梨,要把她往岸上帶。

    到了這節骨眼上,樊梨梨總不能去跳海。

    她下了船,又注意到,這幾個女子身上服飾,都有流雲逐月的圖紋。

    這男人,不但是安犀王族,還是摩雲教的人?

    大祭司?

    昔日漢城遭遇摩雲教的事,重新讓樊梨梨回想起,那段病魔降臨人間的可怕災難。

    以及爲報仇而不惜踏上歧途,卻又反被殺害的可憐女子。

    摩雲教作惡多端,在漢城便引發殺戮,又在大靖境內煽風點火,如今更是連驃甘國都不放過。

    這個大祭司,也絕不是良善之人。

    樊梨梨始終保持警惕,但是蠍毒的藥效殘留在體內,又沒有空間和藥包可以傍身。

    落入摩雲教手裏,簡直是羊入虎口。

    到了島嶼內,她又發現,這裏似乎正是水賊們的老巢。

    那屠沉和屠鬱,可能找到這裏來嗎?

    孤立無援不是一次兩次了,但以前總有空間玉佩在,這次卻只能孤身闖蕩。

    樊梨梨被丟進一間臥房裏,外面好幾個摩雲教的女教徒守着。

    她在窗邊發呆,連大祭司什麼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

    “姑娘,可是在想你夫君?”

    男人嗓音喑啞低沉,頗有些纏綿悱惻的意味。

    樊梨梨扭頭望着他,“你把我抓來,是想當誘餌,讓屠沉陷入你的圈套?”

    男人低低笑起來,目光深邃繾綣,“姑娘似乎對我有所誤解,我就不能單單是對你感興趣,所以邀你來做客?”

    樊梨梨不屑一顧。

    此人也是滿口謊言,眼睛裏明晃晃地寫着陰險算計,怎麼可能當真是請她“做客”?

    男人見她不信,攏起袖口爲她倒了杯茶,說道:“我當真是好奇,究竟何方神聖,居然能治癒天花之症。”

    樊梨梨沉默下來。

    的確,無論大靖還是驃甘國,醫療水平相當落後。

    遇上天花,除去“上天寵兒”,靠身體素質熬過來,其餘的,基本是個“死”字。

    無論是皇親國戚,還是平頭百姓,天花面前,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但是,現代醫學能讓天花絕跡,也有辦法來治癒天花。

    樊梨梨自認爲,她不過是沾了無數醫界前輩們的光而已。

    她不想再跟男人討論這個問題,扭頭繼續看星星。

    天氣晴朗,海面格外風平浪靜,漫天星辰璀璨燦爛,比藍寶石更光彩奪目。

    室內陷入寂靜,良久,樊梨梨發現男人居然還不走。

    “我已是有夫之婦,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被人說閒話。還請閣下有點自知之明,儘快離開。”

    她反客爲主,下了逐客令,反倒讓男人笑起來。

    “大靖的繁文縟節當真是麻煩,難道你夫君沒有告訴過你,在北境的草原上,星空之下,男男女女烤肉喝酒,那纔是暢快?”

    樊梨梨自然聽過,但不打算與這男人多廢話。

    男人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打算,取出雙魚玉佩,在手中細細把玩。

    樊梨梨盤算自己衝過去搶奪的成功率,最後默默選擇放棄。

    男人似乎對玉佩很熟悉,又很感興趣,不斷探索其中有什麼奧祕。

    “我曾聽聞,這玉佩有神祕之處,不知姑娘可能賜教。”

    “我是已婚之婦,”樊梨梨答非所問:“你該稱我一聲屠娘子。”

    男人依舊是笑盈盈的,但眉眼裏卻多了幾分諷刺。

    “屠娘子?你夫君,當真姓屠?你若是連他真實姓名都不知道,何來如此信任依賴?”

    樊梨梨蹙眉,“我自然是知道,用不着你來挑撥離間。”

    在見過端儀貴妃後,屠沉把該說的都說了。

    他本姓耶聶,這在北境,意味“風暴中的狼”。

    那時,北境跟皇帝勢同水火,皇帝爲貶低羞辱北境王族,特給屠沉改名“塵”,意爲塵土,塵埃,永遠被踩在腳下。

    所以他本命耶聶塵,一個冠着北境王族姓氏,寓意卻不堪的可笑名字。

    眼瞅着樊梨梨連這個也知道,男人沉默良久。

    不過,他不是會輕易放棄,心灰意冷的人。

    “那你再猜猜,我是何名,與你夫君有什麼關係?”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拈起玉佩,在樊梨梨面前晃了晃,笑得促狹,“你若是猜對了,我就把這個還給你。”

    樊梨梨狐疑地盯着他。

    什麼關係?

    福至心靈,樊梨梨脫口而出,“你不會,是安犀迦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