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空到稻田裏看了眼,稻花魚長得正好,再過段時間,就能將一些個頭稍大的撈起來,試試口感如何。
同時空間裏頭,屠沉也迎來了第一茬的水稻收割。
他只開闢了一小塊農田,無需刻意打理,水稻長得極好,且沒有蝗蟲災害,穀粒顆顆飽滿得很。
中午,樊梨梨從屠記拎了飯菜回到樊府,把屠沉叫出來喫午飯。
十月的天氣頗爲涼爽,屠沉卻連上衣也不穿,光着身子把飯吃了。
樊梨梨雙手托腮坐在一旁,花癡地看着男人的腹肌。
怎麼辦,她現在好像不但越來越財迷,還有小色批的屬性了?
屠沉快速喫完飯,隨口道:“你的草莓長得不錯。”
樊梨梨眼睛一亮,“結果子了?”
“不,葉子挺肥,茂盛。”不像剛移栽過來時,蔫答答的跟霜打了似的。
樊梨梨思索了下,現在好像的確不是長草莓的季節,便叮囑,“你試着澆灌些有機肥,就是糞水,草木灰,河泥這些,效果應該不錯。”
空間裏並不缺糞水,野豬,野兔,牛馬豬羊雞鴨鵝,還能從湖面上撈一些死魚爛蝦,混合草木做成肥料。
屠沉矮下身,盯着樊梨梨的眼睛,“不進空間看看?”
樊梨梨飛快湊上去親了他一口,促狹道:“今天不行,我約了人,要替人看痘痘。”
張文佳一早派人來傳信,那位貴眷已經準備妥當了,約好了時辰讓她去診治。
屠沉見狀只好道:“注意安全,讓老五或者二虎送你去。”
“就在大街上,還能有什麼危險?”迎着屠沉深沉的目光,樊梨梨及時改口,“其實,也挺危險的,我還是叫山來陪我吧。”
屠沉倒是想送她過去,但她不允許,畢竟空間裏的活多得爆,她既幫不上忙,那就儘可能不給屠沉增添負擔。
午後,樊梨梨叫上山來,一同往美容閣去。
兩人剛走到大街上,就看那酒鬼叫花子躺在街邊的破席子上,屁股對着街上行人,衣衫襤褸可憐得很。
州府乞丐很多,每天端着破碗,撐着竹竿到處乞討。
但是這個叫花子,每天只知道睡覺喝酒,從不見他乞討。
只偶爾遇到山來,他會追上來要酒喝,等山來不情不願地替他灌滿酒葫蘆,他再滿足地揚長而去。
過段時間,不知道他從哪得來銀子,又一文不少地還給山來。
“梨梨姐,又是那個怪人。”山來的目光落到叫花子身上,有嫌棄有不忍。
樊梨梨道:“我總覺得他不是普通人,你想想,他可是跟昔日的江州名捕一起出現過的,能是個簡單的叫花子嗎?”
兩人聲音很小,但是隔着來往的人流,那叫花子卻似乎聽到了,竟然轉過身來,遙遙朝二人擺擺手。
樊梨梨一僵,尷尬地拽着山來匆匆離去。
叫花子懶洋洋地曬着太陽,視線卻追隨着山來離去的背影,人影幢幢,頗有物是人非的感傷。
良久,叫花子才閉上眼,將濃烈的悲傷藏進眼底。
“我說樊東家,你還是早日開個醫館吧,不然這美容閣都成你的小藥堂了。”
她挽住樊梨梨的胳膊,不由分說將人往內堂帶,並扭頭道:“山來小弟,你自個待着,我用用你姐姐,很快回來。”
山來溫順點頭,化身小奶狗,乖順地往椅子上一蹲。
到了內堂,樊梨梨問,“怎麼着,很急?”
“可不是,等了快一個時辰了。”
“不是約好了這個點嗎,來這麼早幹嘛?”
“我哪知道?裏面那位身份非同凡響,你可得小心些。”
“什麼身份,讓你這麼緊張?”
夏水仙沒回答,只帶樊梨梨到了雅間裏,先在帷幔外頭站着。
掀開帷幔一角,樊梨梨看到一個纖薄文靜的背影,看服飾打扮,不是尋常人。
夏水仙低聲道:“我以前曾在城隍廟偶遇過,那位是安國公的孫女,人雖低調,身份卻不低,還是官眷。”
比起以前接觸過的商婦,這位安國公的孫女,可是不折不扣的千金大小姐。
樊梨梨有些詫異,“安國公很厲害嗎?”
夏水仙:“……好歹是公爵,你覺得呢?”
樊梨梨越發覺得不可思議。
堂堂國公的孫女,爲了臉上的痘痘,跑來找她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平頭百姓?
夏水仙又道:“她沒表明身邊,你也就當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帶着疑惑,樊梨梨上前說道:“這位娘子,可是張大姑娘介紹來醫治臉上痘痘?”
桌邊的人扭過頭來,並輕輕摘下面紗。
此女長相併不出衆,算是清秀的一掛,但是氣質絕佳,光看身段就知道是大家閨秀,風雅高華,端莊自持。
她看了樊梨梨一眼,朝身邊兩位丫鬟輕輕擺手,丫鬟們會意,出去時將帷幔放下,還把房門都給關了。
這架勢,哪裏是看痘痘?
樊梨梨不動聲色,等着下一步。
女子起身,朝樊梨梨盈盈一拜,又說:“聽聞娘子你妙手回春,能治尋常人不能治之雜症?”
樊梨梨瞧她臉上雖黯淡且多斑,卻沒什麼痘痘,就知道她不是來治痘痘的。
“能不能治,可否等我給娘子診脈再說?”
樊梨梨從不託大,能治便是能治,不給人虛假的希望。
女子便沒多言,示意樊梨梨坐下,替她診脈。
樊梨梨搭上她的脈搏,不多時便了解了部分症狀。
“娘子可是月信不調,身體乏力,手足多汗?”
女子眼裏閃現一抹激動,“沒錯,不知神醫是否能治此症?”
樊梨梨沉聲道:“光靠診脈還不能確定病因,我等下要爲娘子做進一步檢查,並詢問些情況。你我都是女子,萬請娘子莫要欺瞞,一定如實相告。”
女子猶豫了下,又聽樊梨梨道:“娘子既然肯來,想必是打聽過的。我這裏絕不會對外張揚病人的身體情況,你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