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假千金替嫁糙漢後被寵翻了 >第五百四十八章 月光
    爲了讓屠鬱深刻理解有多少黃金,樊梨梨把他帶回樊府,屠沉再從空間取出一部分提煉過的金子,小山一般堆在屋裏。

    看着金光燦燦的金子,屠鬱陷入沉思,“我記得大龍從滄縣帶回來的黃金,遠沒有這麼多?”

    樊梨梨雙手托腮幽幽道:“其實大部分是我跟屠沉帶回來的。”

    屠鬱不去想他們怎麼帶的,轉而問,“意思是,讓我把這些拿到黑市換掉?”

    屠沉道:“我按照市面流通的規模鑄造成金磚,除了沒有貨號鋼印,一切如常。”

    大靖對黃金的管控很嚴格,因其屬於稀有金屬,普通百姓甚至不允許私藏過量的黃金,一應由官府管理。

    想大量使用,就只能到黑市去。

    屠鬱思忖片刻,道:“我明天走一趟。”

    這批黃金正常換算,少說值白銀四十萬兩,加上屠鬱自己的存銀,怎麼也綽綽有餘。

    因大量金磚不好隨身攜帶,所以得屠沉先用空間玉佩收着,同屠鬱一起去。

    屠二早就打聽過州府黑市的位置和大致情況,詳細告知二人後,二人再往黑市去。

    州府城裏的黑市只有傍晚纔開,早上結束。

    黑市上,天下商人魚龍混雜,從迷藥到毒藥,從火藥到禁弩,凡是律法規定的違禁物,這裏都能找到。

    要想把金磚換成正當的白銀,也只有這裏能做到。

    一進黑市,屠鬱和屠沉先在茶棚裏坐着,等待交易的人上門。

    作爲一個見不得人的暗處市場,黑市裏總是陰森森的,還設置有賭博的場所,混亂得很。

    屠鬱端着茶杯,低聲道:“要是梁司一來了這,會不會氣瘋?”

    屠沉嘴角微勾,“當然。”

    就憑梁司一那正直忠義的做派,還不得帶忠毅軍把黑市給蕩平?

    兩人待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有披着黑袍的人上前問,“二位是來做生意的?”

    屠沉把玩着手裏的小金珠,“不做生意,來黑市喝茶?”

    對方道:“既然這樣,我這裏有筆生意,不知道兩位有沒有興趣?”

    屠沉起身,“帶路。”

    黑袍人轉身就走,屠沉正要跟上,卻發現屠鬱望着遠處,半點動靜也沒有。

    “大哥?”

    屠鬱道:“你先去,我有點事,待會過來。”

    屠沉順着他的目光往不遠處望去,片刻後意味深長地收回視線,跟黑袍人離開。

    待二人一走,屠鬱結了茶水錢,朝高臺處走去。

    這裏是個戲臺子,臺上有人咿咿呀呀地唱戲,而戲臺邊沿,坐着個極嫵媚妖嬈的女子。

    女人的裝扮跟旁人格格不入,那一襲水藍色的異域着裝清涼又頗具風情,也襯得膚色越發的細膩白潤,比羊脂玉更光潔柔滑。

    她戴了頭紗,倒是看不出髮型髮色,但手中一把胡琴,屠鬱再眼熟不過。

    女子也注意到屠鬱,一邊靈巧地撥動琴絃,彈奏動人的樂章,一邊直勾勾地朝屠鬱望來,萬般婉轉柔媚,風姿萬千。

    等到戲演完,屠鬱慢條斯理地走到後臺,見空蕩蕩的屋子裏,只有女子一人對鏡梳妝。

    她摘掉頭紗,麥浪一般的金色捲髮傾瀉而下。

    站在門口,屠鬱道:“姑娘真是陰魂不散,漢城,溫縣,州府,似乎我們到哪,姑娘就追到哪。”

    女子嬌滴滴地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邊摘耳環邊說道:“屠郎這話,妾身可不愛聽,明明是妾身先來的,屠郎怎麼還說人家陰魂不散?”

    屠鬱從樊梨梨那聽說過,這女子似乎跟日前州府的紅娘殺人案有牽連,此刻相遇,許多事總得問清楚。

    “不知在下是否何時得罪了姑娘,令姑娘對在下成見頗深?”

    “屠郎又說笑了,妾身何時對你有成見?妾身來州府,當真是無心的。”

    女子起身,款款朝屠鬱走來,腰肢比水蛇更妖嬈纏綿,一舉一動皆是美豔勾人。

    “屠郎,妾身對你,從來不肯有半點傷害,你怎麼就不信呢?”

    女子伸出手,輕輕搭在屠鬱肩上,又順着胸口緩緩下滑,像是帶着絲絲雷電,令屠鬱冷不丁覺得頭皮發麻。

    他猛然鉗住女子的手腕,低聲問,“你叫因莎華?”

    女子喫喫地笑,眼波流轉,媚態百生,“屠郎連人家的名字都打聽到了,可見,注意妾身許久了吧?”

    屠鬱再道:“你是安犀族人?”

    女子不言不語,只望着他笑,黑眸裏倒映出他凝重又威嚴的模樣。

    突然間,屠鬱有點不知所措,腦海中從不曾注意的記憶,彷彿在一點點萌芽。

    在溫縣時,得屠沉提醒,他將因莎華的名字與“月光”相結合,才突然想起,在安犀族的語言裏,因莎華的含義便是“清冷的月光”。

    安犀族,那個覆滅在他們手中的異域王族,時隔多年,竟然還有族人出現在他們面前?

    因莎華微微歪頭,笑問,“屠郎可是想起什麼了?沒錯,妾身是安犀族的人,就是那個被大靖鐵騎踏破,國破家亡的可悲王族。”

    屠鬱驟然回神,沉聲道:“空戎國的安犀族好戰嗜殺,多次率軍冒犯大靖邊界,我等也只是爲護衛百姓,剿滅爾等罪孽深重的蠻族!”

    因莎華慢慢掰開他的手指,解救出自己的手腕,始終不疾不徐,似乎料定了他不會對自己做什麼,十分隨心所欲。

    “屠郎何嘗不是罪孽深重,那雙手上,沾染了多少異族人的血?老弱婦孺,一條條性命葬送在你們手上,午夜夢迴,屠郎有沒有被噩夢驚醒,徹夜無眠?”

    屠鬱閉了閉眼,無言以對。

    從前身在軍中,他殺過的人的確不計其數,明明是修羅地獄的惡鬼,如今卻能過上普通人的日子,着實是難以想象。

    可惜,屠滅空戎國的事,是大靖皇帝下的命令,他們不過是一把刀,一把爲了捍衛國土,所向披靡的染血利刃。

    定了定神,屠鬱又問,“所以,你們來大靖,建立摩雲教,也只是爲了攪亂大靖?”

    因莎華高傲地揚起頭,眼裏瘋狂的恨意彷彿化作豔紅的毒蛇,在血花綻開的枝頭呲呲吐出分叉的蛇信。

    “是啊,我們的大軍沒法擊潰大靖的國門,那就在這片腐爛的罪惡土地上,一點點播下混亂的種子,直到顛覆你們的王朝,摧毀你們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