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來正跟應飛虎玩蛐蛐，等樊梨梨把料子給他，他不解地問，“梨梨姐，這料子好嗎？”
樊梨梨道：“謝公子說，做成印章比較合適，邊角料打幾個小墜子也不錯。”
山來當即道：“那就做成印章，送給二哥。至於墜子，送給梨梨姐你和馨月姐。”
樊梨梨開心地揉揉他的腦袋，“總算沒白疼你。”
不過，她也有料子，不用山來的。
這小子還是自己留着，等以後有了媳婦，好給人送去。
應飛虎酸溜溜道：“我怎麼就撿不到好料子呢？”
山來的運氣着實太好了，剛好撿來的這麼一小塊料子就很值錢。
樊梨梨道：“明天上午賭石大會應該就能結束，下午會有流拍或者沒賣出去的小毛料返場，到時候，姐姐再帶你們去逛逛。”
應飛虎期待地問，“那，要是銀子不夠，四嫂可以借我嗎？”
樊梨梨哭笑不得，“小錢我倒是有，可如果數目太大，得找謝公子借。”
至於謝傾明天參與拍賣後，還能不能擠出一點銀子來，就不好說了。
山來妥帖地將牛角凍的料子收好，之後會請明玉堂幫他順手雕刻了。
當晚，樊梨梨睡得很香，可是各大珠寶商人們鬧翻了天。
因都是花了大價錢的，這些人根本睡不着，瞪大眼睛守在切石室裏，連夜等待結果。
錢家花重金買來的毛料也切出來了，錢家當家和工匠們從一開始的欣喜激動，到後面鴉雀無聲。
錢娘子對雞血石也是一竅不通，擠在最前方，見切出來是血紅一片，不由欣喜萬分。
“這可是大紅啊，肯定很值錢吧？老爺，澤哥兒，你們快說說，這能值多少？”
錢澤臉色蒼白，嘴脣不停地哆嗦，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錢老爺也面色青灰，宛如死人，手指抖動得厲害。
錢娘子再傻，這會也回過味來了，小心翼翼地問工匠，“這，這塊不好？”
工匠緩緩閉眼，“大娘子，這塊綹裂太多，連一副完整的擺件都很難雕出來。”
別說擺件，就是做成印章或手鐲都費勁。
錢娘子頓時也傻眼了，尚且不死心地問，“花二十多萬兩買來的，能賣出多少？”
工匠低聲道：“把所有能用的料子都用上，能不能到五萬兩還是未知數。”
錢娘子一聽，眼白一掀，暈倒過去。
翌日，等樊梨梨醒來，明珠娘子和謝傾還在切石室裏，連客棧都沒回過。
她坐在大堂裏喫稀飯包子，雪秀前來伺候。
“聽說，錢娘子家買到的那塊料子大虧，錢娘子暈厥，錢老爺也連夜走了。”
樊梨梨挑了一塊酸蘿蔔，“謝公子那兩塊呢？”
“是上品，連同您那三塊，已經交由官府運送到分鋪去，讓工匠們開始打磨雕刻。”
在雞血石爆火的當下，誰家能佔據先機，率先上市，誰家就贏在了起跑線上。
樊梨梨深感珠寶行也不簡單，光是昨天的賭石，不知道多少人傾家蕩產，又有多少人一夜發家致富。
“尚早，夫人說，您要是累了，可以先歇着，場上有她和公子在就足夠了。”
樊梨梨的確不想再去賭石大會，裏頭鬧哄哄的，吵得人腦瓜子疼。
且這拍賣，真跟賭博一樣，弄得心驚肉跳，心臟都要蹦出嗓子眼了。
她只擔心，謝傾總共調了一百萬兩現銀，可光昨天就花掉五十萬，剩下的五十萬，能把九十七號拍下來嗎？
樊梨梨始終不放心，又囑咐雪秀，“你幫我跟謝公子說一聲，我覺得九十七號實在太對我胃口了，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它拿下來！”
雪秀點點頭，朝會場去。
樊梨梨則帶山來和應飛虎，去逛會場外的攤位。
今天說是最後一天，各家應該會低價一些，說不定能讓兩個小的撿漏。
跟會場裏經過挑選的毛料不同，外面這些品質的確不算好，但再是厲害的老師傅也有看走眼的，還真被樊梨梨挑出幾塊來。
這裏頭有中品和上品，體積較小，但多少能切出可以利用的雞血石來，比買來的價值要翻上數倍。
其中一塊是血褐色，梅花狀的血塊，底部有塊狀的黑色紋路，要是雕刻得宜，自有一股鬆弛靈動的美。
樊梨梨毫不猶豫地買下來，只花了三百兩銀子。
應飛虎看上一塊雞蛋大的石頭，樊梨梨利用玉佩瞧了一眼，裏面是紫紅色，十分溫柔，而且冰透細膩，要是打磨成玉佩，看着應該很是端莊甜美。
這塊毛料要價五百兩，把應飛虎嚇得不輕。
“這麼小一塊，居然也要五百兩？”
攤主說道：“這塊不同，很可能出極品。先前有個客人出六百兩我都沒賣，要不是看客人漸漸少了，我怎麼捨得五百兩賣出去？”
應飛虎可不想當冤大頭，正想走人，樊梨梨卻沉吟道：“四百五十兩，我替這孩子買下來。”
攤主還想提價，可看樊梨梨不容置喙的眼神，索性把心一橫。
“得了得了，你們既跟這塊有緣，那就便宜賣吧。”
樊梨梨痛快地付了銀子，把毛料拿給應飛虎。
應飛虎驚道：“四嫂，這可是四百五十兩，我多久才還得上？”
樊梨梨道：“什麼時候能還了再還吧，相信我，這塊料子絕不會讓你喫虧。”
本着對樊梨梨的信任，應飛虎肉疼地收下。
在來安縣前，他打死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願意花四百多兩銀子，買一塊醜兮兮的破石頭！
一整天時間下來，樊梨梨帶應飛虎和山來各自挑了一塊，都是上品，卻沒得到極品。
礙於採礦技術，雞血石的礦脈裏難以挖掘出極品來，要是真有那麼一塊，不知道會是何等令人歎服的天價。
等她再回會場，賭石大會已經結束，她連忙去問謝家的情況。
今日的競爭也很激烈，但衆人比昨天更冷靜些，尤其到後面，各家後續乏力，讓謝傾得以用七十萬兩，將九十七號順利拍下。
據說，多出來的二十萬兩，還是從錢莊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