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假千金替嫁糙漢後被寵翻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 傷者
    原本薛媒婆給應飛龍說了一門親事,奈何應飛龍遲遲未歸,應大娘又不能直接做主將婚事敲定。

    那姑娘便讓薛媒婆重新給她說一家,免得年紀越來越大,耽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

    應大娘氣得捶胸頓足,差點要落下淚來。

    “我家大龍這是天生孤寡的命啊,竟然連一個媳婦都找不着!待我死後,他連個伴都沒有,叫我怎麼對得起他九泉之下的爹呀!”

    應大娘嚎歸嚎,卻連半滴眼淚花子都沒有,純純的只打雷不下雨。

    樊梨梨遞上手絹,勸道:“大娘,這州府什麼都少,就是人多,適齡未嫁的姑娘到處都是,只要應大哥勤快能幹,總會有好姑娘看上他的。”

    屠大娘也道:“就是說啊,你看我家三個光棍,我急了嗎?大龍還年輕,身強體壯的,你何愁抱不上孫子?”

    櫃檯後,屠二跟屠五都躲着,唯恐屠大娘“觸景傷情”。

    屠五低聲問:“娘真不急?”

    屠二道:“不急?沒看見娘眼淚都要冒出來了?”

    無非是強忍着安慰應大娘,萬一待會說到傷心處,指不定兩人一同抱頭痛哭。

    屠五頭都大了,“要不然,二哥你做個表率,趕緊成親?”

    屠二拿出萬能藉口,“我體弱……”

    “得了吧你!”屠五發誓,他二哥身體好得很,也就看起來清俊文雅些而已,一年到頭都不見傷風着涼。

    兄弟兩個正說着,屠馨月走來,往櫃檯上一趴,笑盈盈地看着他們。

    “喲,躲起來了?不敢在娘眼前晃了?”

    “去去去,別把孃的注意力引過來,待會哭了你自己哄。”屠五扇扇手。

    屠馨月道:“實在不行,你倆將就一下,隨便找個姑娘糊弄娘一回唄。”

    鍾遲過來,往她腦門上一彈,“傻話,終身大事,開不得玩笑。”

    屠馨月揉揉腦門,“你們看,我跟阿遲,四弟跟四弟妹,還有溪知跟她官人,不都過得好好的嗎?你們就是沒經歷過,其實這事不用害怕的。”

    屠二道:“不是人人都能找到合適的另一半,你別講話。”

    屠馨月還想勸導,鍾遲及時把她拎走了。

    看應大娘還在打雷,屠五叫上應飛虎和山來,帶他們去幹壞事。

    外二街的安寧巷人煙較少,稀稀拉拉的幾家棚子裏,攤販們百無聊賴地蹲在路邊拉客。

    茶棚後面,三個人鬼鬼祟祟地躲着,望向正相親中的一男一女。

    山來受教於屠二,讀了許多聖賢書,把從前的乖戾暴躁撇得七七八八,學得端方守正,坦蕩持身,覺得這種事不大好。

    “屠五哥,我們這是在偷窺嗎?”

    屠五緊緊盯着茶棚裏的人,說道:“這怎麼算偷窺呢,這是正大光明的看!萬一那兩人不成,我們就去找那姑娘談一談,讓她等應大哥回來,跟應大哥處一段時日試試。”

    茶棚裏,薛媒婆原本爲應飛龍說的那個姑娘,正跟另一個男人相親。

    姑娘相貌普通,看着卻很樸實善良,表情堅毅而又柔和,讓人倍感舒適。

    而那男子,卻滿臉傷疤甚是醜陋,神情木訥呆板,且腿腳似乎不便,坐在那猶如一尊飽受風吹雨打的殘敗石雕。

    兩人默默坐了一會,茶都喝三四碗了,姑娘尷尬地找話題,“聽說小哥家中沒有父母兄弟,只剩你自己了?”

    男人沉悶地嗯了一聲,只顧着喝茶。

    姑娘又細問,“不知小哥家中情況如何,幾畝田地,幾分屋宅?”

    男人眼裏閃過一絲不自然,“我,我家裏只有兩分田,至於屋宅,幾年前被燒了,現在是一座茅草房……”

    姑娘瞧他半張臉上全是傷疤,有些不忍地移開視線。

    “那你臉上的傷,也是那時候落下的?”

    男人摸摸臉,很自卑地垂下頭去。

    姑娘見狀,便沒有多問,心底裏已婉拒這門親事。

    實在是,這人沉默寡言不說,還醜陋殘腿,家中又太過單薄,誰嫁過去都是受罪。

    又靜坐片刻,姑娘找了個藉口走人,留男人孤零零地坐在攤位上發呆。

    應飛虎見狀,扯扯屠五的衣袖,“趕緊追上去啊,你不是要跟那姑娘說話嗎?”

    屠五紋絲不動,山來問,“屠五哥,不追嗎?”

    “等等。”屠五目光微斂,眼神深沉,緊緊盯着那男人。

    男人的視線落到茶碗裏,平靜的茶水映出他滿臉傷痕。

    那是昔日火場裏救人落下的痕跡,最後卻只有他的時間停留在那日,無論身心都無法健全地往前去。

    突然,面前再度有人坐下。

    “我早說了,人家姑娘看不上你,你何必自找苦喫呢?”薛媒婆既悲哀又憐憫地嘆息。

    男人置於膝蓋上的拳頭慢慢握緊,咬牙切齒道:“她憑什麼看不上我?就因爲我醜,我窮,我殘?要不是爲了救人,我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嗎?”

    薛媒婆苦口婆心道:“你又不是爲了救她才落下殘疾,她一個健全的姑娘,哪裏不希望找個好人?你聽大娘一句勸,認命吧。”

    “我不!”男人突然怒吼,把周圍人都給驚動了。

    薛媒婆趕緊朝周圍人笑笑,又軟下語氣安撫男人。

    “這樣吧,大娘再想想辦法,給你找個合適的。你放心,大娘本就是做媒的,一定叫你滿意!”

    男人依舊緊緊咬着腮幫,一言不發,眼裏卻滿是仇恨厭惡,再加猙獰的傷痕,更顯得面目全非,十分可怕。

    茶棚後,屠五微微垂眼,彷彿在思忖什麼。

    他沒帶兩個小的去追那姑娘,只回到屠記,將事情跟屠二一說。

    屠二難得清閒些,正躺在樹下藤椅上看書。

    聽屠五說完,他將書本合上。

    “你是覺得,那男子不大對勁?”

    屠五雙手抱胸,懶懶地靠在樹上。

    “只是聯想到四嫂的話,有了些猜測。怎麼樣,二哥,要不要叫上四哥,一同去查證一番?”

    屠二無奈道,“你四哥不知道在忙什麼,幾天沒見人影,只能叫小梨子去找找。”

    這話的意思,是要多管閒事了。

    屠五沒耽擱,馬上去找樊梨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