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薰的是什麼香，怎麼這麼特別，我都沒聞到過？”
“這些是口脂嗎？顏色好漂亮，跟市面上的怎麼不一樣？”
姑娘們七嘴八舌地詢問，琉溪知面帶微笑，一一回復。
“小店裏的薰香，一部分跟市面上的薰香是一樣的，一部分是我自己做的。現在爐中正在用的，名叫荔枝香，是以荔枝殼爲主原料，所以氣味格外沁人心脾。
至於這些口脂，也是我做的，每一種的名字都寫在小罐子上。各位妹妹要是感興趣，可以坐下來試一試。”
幾個姑娘相互看看，因這家店是新開的，她們不大信得過。
其中一個膽子大些，又看抹在樊梨梨脣上的口脂顏色實在漂亮，便說，“好，我來試試。不過我先問問，當真是試用，不花錢？”
琉溪知含笑道：“當然，試妝不收銀子。幾位妹妹不用害怕，我這小鋪子剛開，要是傳出點不好的聲名，往後還怎麼立足？再說，本就是爲女子所設的鋪面，哪有坑女孩子的道理？”
姑娘心花怒放，當真坐下來，讓琉溪知爲她試妝。
這姑娘白皙，膚色細膩光潔，用什麼顏色都好看。
她選擇了五六種口脂，琉溪知耐心地幫她上妝，還順便提供修眉服務，熱情周到得很。
另外幾個姑娘見了，也不免心動，樊梨梨便讓她們在另一邊坐下。
“這位姑娘是用了傅粉打底嗎？”讓女子面朝鏡子，樊梨梨細心地先爲她卸妝。
女子不好意思道：“我在街尾的鋪子裏買的傅粉，不大好用，逛了一早上，出了汗，妝都花了。”
所謂的“傅粉”，其實就是現代的粉底，不過是用米粉發酵去酸，經過多道工序製作而成的細膩白麪，缺點是不容易上妝，卻容易脫妝。
正如女子所說，傅粉脫掉後，面上斑駁凝結成塊，跟脖子完全是兩個顏色。
樊梨梨順手拿自己的珍珠傅粉，在女子臉上塗抹一番。
“我家的傅粉，是用牛奶面霜，茶花精油跟珍珠粉混合製作而成，比米粉傅粉更好用些。”
說着，她又爲女子抹上“傾國牡丹”這一色號的口脂。
“姑娘你其實膚色白皙，唯獨臉上有些斑點，需要用粉底……咳，傅粉來掩蓋。你五官大氣，氣質也不錯，用這款雍容華貴的牡丹紅，比桃花粉更合適些。”
口脂一上脣，便令人顯得精神了許多，且比塗着粉色口脂時更大氣，效果立竿見影。
姑娘自個都驚呆了，對着鏡子驚訝道：“你別說，這款口脂還真適合我，的確比粉色更好看些。而且，這口脂好滋潤啊，一點不幹。”
樊梨梨解釋，“我家的口脂，是用牛油或蜂蠟製成的，比硃砂口脂更滋潤些，也不容易脫妝。”
姑娘抿了一下嘴脣，驚奇道：“而且，還有種香味？”
樊梨梨繼續說，“多半是用鮮花爲原材料，所以香氣十足。再加上掌櫃用了丁香藿香等香料，令口脂更香。塗抹之上後，自有氣若幽蘭的感覺。”
姑娘滿意得很，對着鏡子反覆欣賞。
不像其他口脂，塗抹上容易脫落，還幹得跟什麼似的，沒一會嘴脣都要起皮。
姑娘滿心歡喜，正待試試其他顏色，可同行的幾人吵鬧起來，嚷着該她們試了。
樊梨梨跟琉溪知只好先將幾人安撫住，逐一給她們試妝。
待到上午，行人越來越多，有些姑娘見小鋪子前面擠滿了人，紛紛過來湊熱鬧。
這一下，卻看樊梨梨跟琉溪知給先前的客人們試妝，着實是煥然一新的感覺。
因今年夏季流行粉色，所以滿大街都是粉脣。
如今一旦有了其他顏色，反而顯得與衆不同。
一時間，不少姑娘都嚷着要試妝，過後開心不已，不但買走了口脂，連鋪子自制的眉筆傅粉等都買走了。
還有琉溪知自制的香料，也因獨特性而被人看中，一整天下來，賣出不少。
若無特殊情況，州府沒有宵禁，所以入夜後，街道上更爲繁華，行人絡繹不絕。
樊梨梨跟琉溪知就沒停過，不是在幫人上妝，就是介紹各種產品的效果，講得口乾舌燥。
易凌訣收銀結賬，給人打包，連午飯晚飯都是跑到屠記去，帶回來將就喫。
待屠記打烊後，屠馨月才跑來看情況。
“哇，這纔開張第一天，你們就賣出去那麼多？”
看着櫃檯裏白花花的銀子，屠馨月驚呆了。
琉溪知嗓子都啞了，有氣無力道：“州府的姑娘們果然彪悍，一出手就是白花花的大筆銀子。而且她們買東西都是成套的，從眉筆到胭脂再到口脂和香料，多半要買齊。”
所以，樊梨梨纔想開一個美妝商場，任由姑娘們在裏頭逛個夠。
屠馨月蠢蠢欲動，說道：“要不是屠記需要大廚，我脫不開身，不然都想來跟你一起幹了。”
琉溪知不由一笑，“你不是投了本錢嗎？到時候，我一定給你分紅。”
這家鋪子是三個女人合資的，樊梨梨跟屠馨月都有份。
州府的夜市很繁華，爲防止夜間賊人作亂，巡守的隊伍也很多，往來穿梭遊走，所以治安相對好些。
屠馨月也幫着賣了會，直到亥時了才關門。
來到州府，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屠沉跟樊梨梨回到樊府時，樊老爺還沒睡，非要叫屠沉去下棋。
樊梨梨只好自行回院子，倒頭就睡。
其他人住在後街的院子裏，只有她跟屠沉還住在樊老爺這。
樊老爺只有她一個女兒，在州府的朋友又不多，平時寂寞得很。
所以，屠沉主動提議，留下來陪樊老爺一起住，讓這父女倆十分感動。
以前樊梨梨就想這麼提議，但是又害怕傷了屠沉的自尊心。
畢竟婚後，姑娘姑爺一起住在孃家，傳出去無疑會被人恥笑。
但是屠沉毫不在意，只爲了能多陪伴樊老爺，住下來也沒關係。
但願，在州府的生活，能一直這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