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梨追問，“你好好想想，她抱着一把胡琴，反正不像二胡，應該挺扎眼的。”
屠五想了好久，還是覺得沒印象。
“反正不就一個女人嗎，又不是跟我四哥攪合上了，四嫂你那麼關心幹嘛？”
樊梨梨回頭望着花街，醉仙樓依舊佇立在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裏，成爲溫縣夜間最華麗銷魂的地方。
她沒藏着掖着，說，“你們最近沒注意到，大哥身上總是很香嗎？這種香味，好像跟那女子身上的一樣，都是很沉悶的鈴蘭花香。”
屠馨月跟屠五對視一眼，目露驚愕。
聽樊梨梨這麼一說，他們纔想起來，最近屠鬱的確香得離譜。
前幾天鍾遲還笑話屠鬱，說他都是三個孩子的爹了，還是個粗糙的單身漢，卻比女人還香。
這招蜂引蝶的，怕不是想給小雀她們找個後孃？
話音未落，鍾遲就被屠馨月揪着耳朵拽走了。
屠大娘聽見了，也上來問，需不需要給屠鬱說門親事。
屠鬱很無奈地說，他這種情況，還是別去禍害好人家的姑娘，順其自然吧。
過後，啃雞腿的屠五也湊近，說屠鬱真的很香，是不是跟賣香膏的寡婦偷偷好上了，才搞得這麼香。
然後，屠五差點被大哥揍死。
本以爲，屠鬱是在哪不小心沾到的香味，但是現在看來，卻彷彿跟醉仙樓脫不了關係。
一回到屠記，三人立即找到屠鬱。
屠鬱正哄睡兒子，小獸這幾天有點發燒，臉蛋紅通通的，有時候又哭又鬧，怎麼也哄不好。
屠鬱哄了一晚上，這會小獸總算睡着了，臉蛋上的緋紅逐漸褪去。
“多虧四弟妹之前給的藥方，這小子總算退燒了。”屠鬱只感覺精疲力竭，比打仗還累。
樊梨梨道：“沒事，今晚出點汗，明早就能好轉。”
因是個小孩，樊梨梨不敢給小獸用藥過重，所以見效慢一些。
屠鬱看看屠馨月和屠五，納悶道：“怎麼了，突然一起來找我？”
總不至於都擔心小獸，大晚上不睡覺跑來探望？
屠馨月心直口快，開門見山地問，“大哥，你經常去醉仙樓嗎？”
屠鬱一愣，“我像是那種流連花街的人？”
“那你身上怎麼有股奇怪的香味，跟醉仙樓的姑娘身上一樣？”
屠五道：“話別說得太滿啊三姐，也不一定說，那姑娘就是醉仙樓的。至少我去過那麼多次，從來沒見過什麼異域風情的女人。”
“異域？”屠鬱微微皺眉，“長什麼模樣，有什麼特徵？”
樊梨梨仔細回憶，“戴了面紗，着裝方面很有異域風格，還戴了許多銀鈴鐺。”
“還有呢？”屠鬱面色漸沉。
“抱着把不像二胡的胡琴，”樊梨梨道：“她頭髮是卷的，大波浪的卷，總之我在溫縣很少看到頭髮捲成那樣的。”
要是在現代，滿大街都是波浪卷。
但溫縣乃至漢城那邊，大靖本地人基本都是直髮，不會卷得很離譜。
“黑的，眼睛也是黑的。”
“黑色……”屠鬱陷入沉思。
那就不是他想起的那個人？
屠馨月湊近屠鬱，仔細聞了聞，說，“大哥，你真的很香，老實交代，是不是避着我們，經常跟她私會？”
屠鬱道：“別以爲你是姑娘家，我就不會像揍老五那樣揍你。”
屠馨月噘着嘴，小聲嘀咕，“要不你身上怎麼全是人家的味？就跟四弟妹做的滷味一樣，連肉裏都醃出香味來了，洗都洗不掉。”
屠鬱也很無語。
他完全聞不到自己身上的氣味，但是人人都說他香，問他是不是偷偷擦胭抹粉了。
他一連老婆都沒有的老光棍，抹什麼粉？
不過，也不能再放任這麼下去。
“改天，我抽空去查探一番。”他撫摸兒子的小臉蛋，畢竟這孩子還生着病，一時間脫不開身。
樊梨梨驚呼：“夭壽啦嚕，大哥要窯子了！”
屠馨月跟屠五也開始起鬨，“大哥逛窯子啦，大哥他不乾淨啦——”
因爲怕驚擾到小獸，三人沒敢大聲吆喝，卻反而把屠鬱氣得半死。
這一個兩個的，沒捱打皮癢了是不是？
因爲屠鬱眼下沒空，樊梨梨找上屠二。
“二哥，最近醉仙樓有沒有出現一個異域風情，會彈胡琴的女人？”
屠二正跟自己對弈，頭也不擡地說，“醉仙樓的事，我知道得少，畢竟好久沒去過了。”
樊梨梨批評道：“二哥你最近不行啊，喫瓜的速度完全跟不上溫縣千變萬化的局勢了！”
屠二失笑，虛心接受批評，“好吧，那改天我跟大哥還有四弟一起，一同去醉仙樓逛逛。”
樊梨梨眼睛一亮，“我也要去！”
“去了一次還不夠？”屠二相當意外，以爲樊梨梨會叫他別帶屠沉去。
“不一樣嘛，我跟三姐只在一樓大堂裏，待了不到一炷香時間。”
樊梨梨也想再見見那個女人，要是能跟屠沉他們一起去，安全方面能得到一定保障。
屠二若有所思，“你的想法，我有時候真琢磨不透。”
要是鍾遲敢去醉仙樓，大概會被屠馨月剝掉一層皮。
但是樊梨梨好像完全沒這方面的顧慮，巴不得跟屠沉去玩。
樊梨梨無所謂道：“反正我知道，屠沉不是那種花心風流的人。他有那個自控力，不會揹着我胡來。”
屠二莫名感覺被塞了一嘴狗糧，雲淡風輕道：“看你跟老四這麼和睦，我都差點動了要成親的心思。”
“那，我找大娘去？”
“只是想一想而已，”屠二攔住她，又說，“這事還早，至少要等年後。你之前跟老四說缺的牛羊肉，我們又訂了一批，希望能趕上年關。”
樊梨梨玩鬧的心思慢慢收斂起來。
是啊，眼下可不是喫瓜看熱鬧的時候。
年關正是屠記生意最爲火爆之際，千萬要把心思放在生意上。
每天來屠記訂雅間和做席面的人極多，從臘月二十排到正月十五，將無比充實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