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他們之前，正有另一羣人被烈火焚燒，他們卻無動於衷，當真信了那狗屁聖女的鬼話。
屠沉按住樊梨梨的肩，低聲囑咐，“別動。”
而後，他飛速朝前方掠去，不知從哪搞來的鐮刀直取臺上聖女的喉嚨。
另外幾個宮燈女子見狀急忙抵擋，但都被屠沉一刀撇開。
聖女妖言惑衆，邪術害人，必須儘快剷除。
然而，一宮燈女子眼看屠沉的鐮刀快割斷聖女喉嚨了，情急之下倏地射出一道飛鏢，尖銳鋒利的鏢頭扎入屠沉手臂。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屠沉手臂脫力，鐮刀垂直落下，哐當砸在地上。
他眼眸微沉，就地一滾躲過接二連三襲來的飛鏢，並撿起鐮刀反手一劃，刀刃在火光下劃出一道銀亮的光芒，映照在聖女灰暗的眼底。
眼看能將聖女抹殺，臺下人羣卻陡然暴動，無數人穿過藍色火焰，朝屠沉蜂擁而來，一個個手持鐮刀鋤頭等，大吼大叫不斷，彷彿恨不得將屠沉碎屍萬段。
“保護聖女！”
“這人就是天神口中罪孽深重的人，大家殺了他！”
“妨礙我們洗清罪孽的人都是惡鬼，我要殺了你！”
……
屠沉動作一頓，而這剎那的凝滯，已足夠宮燈女子們扔出煙霧彈，令現場濃煙滾滾，彷彿仙氣縹緲，聖女帶女子們“騰雲駕霧”而去。
擡臂擋住濃煙，屠沉眸色漸深。
被藍色火焰包裹的百姓們已經燒得皮開肉綻，卻依舊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始終任由火焰灼燒，無力迴天。
趁煙霧阻隔視線，屠沉回到樹後，帶樊梨梨暫且撤退。
破廟中，屠沉中了飛鏢的那隻手臂始終擡不起來。
“沒知覺。”他滿臉淡定，給了一個淺顯易懂可又毫無頭緒的說法。
那鏢頭是倒鉤型，深深嵌在屠沉手臂裏，令手臂肌肉萎縮麻木了一般，不但沒知覺，也完全無法隨心所動。
屠鬱先將傷口周圍的皮肉劃開，避免硬取勾破更多血肉，而後樊梨梨才用鑷子一點點將飛鏢取出來。
鏢頭血淋淋的，還沾着皮肉組織，讓樊梨梨心疼得飆淚，直往傷口吹吹氣，哭唧唧問，“疼不疼啊？”
屠沉重複，“沒知覺。”
樊梨梨：“……”
屠沉捧住樊梨梨的臉，大拇指擦去她臉上淚痕，好笑地說，“這都不算傷。”
“這不算傷，被捅幾刀纔算嗎？”樊梨梨又氣又心疼，快速幫他把傷口包紮起來避免血流過多，而後才把鏢頭拿去分析，看看是什麼緣故導致麻痹。
屠沉把先前的事細細跟屠鬱說了一遍，又問，“你之前在城裏，有沒有過類似的事？”
屠鬱蹙眉沉思片刻，緩緩搖頭，“這倒沒有，百姓們雖然不聰明，但也不好糊弄，要想達到今日的效果，怕是費了一番功夫。”
接下來，摩雲教恐怕會經常用這種離奇的手段矇騙百姓們。
看百姓們都對聖女敬若天神的模樣，肯定徹底被洗腦了，很難扭轉他們的觀念。
應飛虎嚷嚷道：“別的都不說，那火焰怎麼變成藍色？還有，那些百姓們都被燒成灰了，怎麼也不哼一聲？”
“化學物質？”應飛虎不解。
“就比如氫氣，一氧化碳，乙炔，烯烴類等，高中化學知識我忘得差不多了。”樊梨梨隨口解釋。
應飛虎更茫然了。
屠鬱道：“被焚燒者之所以沒知覺，是因爲他們跟老四一樣，中了什麼毒？”
樊梨梨揚揚鏢頭，“這上頭應該有烈性麻藥，屠沉中毒不深，手臂都毫無知覺。要是那些人是直接飲用大量麻藥或者通過靜脈注射……這個不大可能操作。總之，有麻藥在，要達到摩雲教想要的效果，完全不是難事。”
她都想把摩雲教的人抓來問問，到底什麼麻藥這麼厲害，只要她能拿到祕方，以後做出麻醉劑給人手術，能派得上大用場。
屠沉努力擡起手臂，但沒有丁點效果，“我這個？”
樊梨梨歉疚道：“我沒法解析成分，你只能等藥效過去，慢慢恢復。”
麻藥不是毒藥，不會隨着時間流逝摧毀五臟六腑，所以能慢慢靠時間治療。
屠鬱看看外頭已經天黑，站起身拍拍灰塵。
“我去附近轉轉，你們別亂跑。”
樊梨梨喊，“大哥，小心啊。”
“放心。”
屠鬱一走，應飛虎也打着哈欠去睡覺了。
樊梨梨往蒲團上一坐，拍拍大腿，“靠過來，今晚我守着你。”
屠沉看看她，徑直躺下去。
“我只是手臂無力，不是重傷。”
這小梨子，好像把他當重病患者照顧。
樊梨梨手指插入他粗糙又茂密的發間，柔柔說道：“可是，我也想照顧你呀。”
她總是被照顧，被保護，不代表她只會依賴屠沉。
她也希望能成爲屠沉的避風港，讓屠沉累的時候，可以放心地依靠她。
枕着樊梨梨的大腿，屠沉的確很放鬆，樊梨梨還給他按摩頭皮，舒緩腦部肌肉神經。
這種待遇，確實令人舒服不少。
樊梨梨噙着笑，突然問，“屠沉，我有沒有長大一點點？”
屠沉緩緩睜眼，正好能看到她豐滿堅挺的胸口。
“好像有。”
“……你在看哪啊大色魔！”
旖旎的氣氛頓時煙消雲散。
望向外面漆黑的夜色，樊梨梨愁容滿面。
出來這麼久，她真的想念溫縣，想念樊老爺和屠大娘等人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漢城的事情擺平，儘早回去。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屠鬱突然大步衝進來。
“不好，一大羣人往千佛居來，怕是要鬧事！”
樊梨梨猛然擡頭，“怎麼會，不是說他們不敢襲擊這裏嗎？”
說好的幾百年的信仰呢？神佛知道他們這麼容易被拋棄，會心痛的！
屠沉已經起身，並將她拽起，一同往佛洞內退去。
“都能引火**，還管他信仰不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