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假千金替嫁糙漢後被寵翻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都死絕了
    現代人都知道,江河裏的水必須要煮開了才能喝,哪怕是自來水,最好都別生飲。

    這算是不成文的共識,也是無數次慘禍裏得來的經驗教訓。

    但在這個時代,根本沒有不能喝生水的概念。

    幹農活的,遠遊的,但凡離家在外,一旦渴了,無論是江河湖溪還是山泉,直接掬起一捧水就喝。

    或者自家院裏的井水,看着清涼乾淨,也是舀起來喝下肚,從不燒開。

    可不管是井水還是山泉水,多少都含有細菌。

    在經常有牛羊飲水排泄的地方,甚至有肉眼看不見的寄生蟲,如鐵線蟲,血吸蟲和鞭毛蟲等,一旦感染,會對身體造成巨大損害。

    以前屠沉也喜歡直接飲河水井水,在樊梨梨苦口婆心的教育下,總算習慣了飲用燒開過的水。

    如今易凌訣又來了,讓樊梨梨三令五申,在有條件的情況下,一定要喝開水。

    出門在外,每天早上,她都會在空間裏,用現成的鍋竈把水燒開,灌進幾個水囊裏,能飲用一整天。

    有煮沸過的水,偏偏要去喝河水,這不是自找苦喫嗎?

    被樊梨梨拿出大嫂的氣勢教育了一番,易凌訣拿出水囊,默默地喝下去。

    等了許久,屠鬱纔回來,正想去拿易凌訣沒喝的竹筒水,被樊梨梨悄無聲息,炯炯有神地盯着,臨時改道,去拿水囊。

    喝夠了水,屠鬱才指着東邊方向,說,“漢城的縣城就在那個方向,不過現在進不了城,應飛龍的家也沒在縣城裏。”

    樊梨梨一喜,“也就是說,咱們壓根用不着進城?”

    屠鬱道:“先去找人問問,弄清楚情況。”

    他四處都去過了,愣是隻看見無數骸骨,沒瞧見活人。

    偌大的一片天地間,到處寂靜無聲,好像只有他們仨是活着的。

    樊梨梨依舊在馬車上待着,屠鬱牽着馬,易凌訣走在一旁。

    三人沒去縣城,往反方向走動,希望能尋到個活人,哪怕問問情形也好。

    但是,走了好長一段路,都只看見路邊堆着無數屍骨。

    還是地震那會,從各處搜出來的,有的被砸得四分五裂,有的被壓在泥石底下,挖出來早就死了。

    許多屍體沒人收拾,就這麼放在路邊,大把的蒼蠅蟲子繞着嗡嗡地飛,老鼠鑽來鑽去啃咬尚未完全腐爛的血肉,一路臭不可聞。

    可能官府還沒來得及燒燬,就被叛軍攻城,導致屍體無人處理。

    時不時有老鼠從馬車邊上跑過去,膽大包天,體型也大得讓人不敢直視,讓屠鬱二人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逆着河流往上游走,橋樑下屍體更多,有的在夏天裏腐爛得快,已成了白骨。

    有的泡在水裏發脹生蛆,一窩窩的蛆蟲在屍體裏翻滾,一部分順着水流被衝散,朝下游飄去。

    樊梨梨着實氣着了,破口罵道:“誰這麼缺德,把屍體堆在上游,多少細菌病毒流入河裏,再有人喝了生水,拉肚子都是小事,嚴重了會死人!”

    更重要的是,萬一瘟疫爆發開發,可不是單單一個縣城的事。

    易凌訣想起,剛纔要是沒樊梨梨阻攔,他真就喝了屍水了。

    屠鬱也覺得噁心,直接連竹筒都丟掉了。

    又走出好長一段路,徹底遠離縣城後,屍體才少了些,不過樹林裏丘陵間,有大大小小的新墳林立。

    易凌訣也看到,有些屍體是新近的,尚未腐爛,身體表面看起來也沒什麼傷痕,不知道死因是什麼。

    空氣裏病菌不知道有多少,樊梨梨在馬車裏緊急趕製了三隻口罩,讓屠鬱跟易凌訣都戴上。

    “口罩”對二人來說有些新奇,戴上後有種呼吸受阻的壓迫感。

    樊梨梨道:“忍一忍吧,總比生病的好。”

    要在漢城逗留,口罩和手套等必不可少,樊梨梨坐在馬車裏左右無事,索性多趕製了幾隻,做工簡陋但有效。

    馬車外,屠鬱問,“你有沒有聽你媳婦說過,應飛龍家住在什麼村子?”

    易凌訣道:“阿知跟應飛龍不熟。”

    屠鬱頭疼道:“我也忘了,好歹知道村落名字,也好找一些。”

    兩人正討論前面往哪條岔道口走,突然見竹林裏,跑出來一個拿着一束白色野花的小孩。

    那孩子不過四五歲大,衣不蔽體,渾身髒兮兮的,鼻涕流了半張臉,幾乎成了漿糊黏在下巴上。

    屠鬱立即將人叫住,然而他一開口,那小孩彷彿看見什麼惡鬼一般,轉頭就跑。

    易凌訣一個健步射上去,將小孩捉進懷裏,白花散落一地。

    “放開我,你們這些壞蛋!”小孩使勁掙扎,鼻涕糊在易凌訣身上,讓易凌訣微微挑眉。

    屠鬱和顏悅色道:“你別怕,我們不是壞人,只是問個路。”

    他以爲自己是三個孩子的爹,好歹還算有點孩子緣,只要語氣溫柔點,一定能哄好這孩子。

    結果,孩子鬧得更兇了,還哇哇大哭起來,讓屠鬱跟易凌訣滿臉倉皇。

    還是樊梨梨拿了點心和蜜餞出來,把孩子拉到一邊去,溫柔地給人擦掉鼻涕,用甜品來哄。

    孩子見她天真爛漫,滿臉無辜,長得又好看,戒備心便降低了不少。

    樊梨梨柔聲說,“我叫樊梨梨,你叫什麼名字呀?”

    孩子狼吞虎嚥,把糕點喫完了,才抽抽鼻子,怯生生地說,“妞子。”

    “妞子啊,”樊梨梨笑眯眯道:“妞子,你是本地人嗎?”

    妞子眼巴巴地望着她手中盤子裏另一塊糕點,雖然直流口水,卻沒野蠻地動手搶,只一個勁地吞嚥,說,“我,我是的。”

    樊梨梨便把糕點給她,又說,“姐姐是外地來尋親的,卻找不着路了。你能不能跟姐姐說說看,這附近哪家村子,姓應的人家比較多?”

    屠鬱跟易凌訣本想湊過來聽聽,被樊梨梨一個眼神逼退了。

    妞子小聲說,“黃龍壩,應家的多。”

    樊梨梨一喜,“黃龍壩是嗎?那你能不能給姐姐指個路,姐姐過去找親戚?”

    妞子搖搖頭。

    屠鬱沉聲道:“還想要糕點或是怎樣,你說出來,只要情況屬實,要什麼我們都給。”

    他臉色沉下來時就威嚴得很,妞子嚇得直往樊梨梨身後鑽,又嗚嗚嗚地哭起來。

    樊梨梨哄了半天,才勉強把人給哄住,屠鬱訕訕地離遠些。

    在樊梨梨溫言細語的詢問下,妞子抽泣着說,“天神發怒的時候,山倒下來,把整個黃龍壩都埋了,一個活人都沒有,你們去,也找不到什麼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