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年老人們都憂心忡忡，說很可能雨水不斷，莊稼長得不好。
樊梨梨嘆道：“去年還說瑞雪兆豐年呢，今年就擔心雨水了。可見這氣候反覆無常，誰也料不定。”
屠馨月說道：“所以咱們得抓緊掙銀子，萬一有個什麼天災人禍的，不至於手頭喫緊。”
家裏那麼多人，總得要預備上糧食和銀子，免得將來餓死凍死。
樊梨梨想了想，自家空間裏有豬鴨魚雞，還有一窩兔子，蔬菜也不缺，藥材更是種了許多，非要說的話，就是水稻。
因空間裏沒有水田，種不出水稻來，屠沉一有空就去開發水田。然而工程量太過龐大，全靠人工挖掘引水，如今還沒種上水稻。
只要空間裏能種水稻，哪怕真有個天災人禍，也不足爲懼怕。
樊梨梨沒再細想，先把牛肉乾烤出來。
院子邊上有個烤爐，是以前做糕點時，讓屠沉特地壘上的，如今烤牛肉乾正好。
上百斤牛肉，先切塊，加蔥薑蒜焯水，撇去血沫，然後再將牛肉塊切成條，還得熬製香料。
用姜蒜辣椒花椒，以及桂皮茴香等熬出香味來，下入牛肉條翻炒，過後放烤爐裏烘烤。
爲了調色，醬油和白糖不可或缺，這步驟繁瑣得很，一直忙到很晚，兩個女人還在上躥下跳。
樊梨梨擦擦汗，問，“怎麼三姐夫沒來？”
但凡有個男人在，她倆也不至於累成狗。
屠馨月累得連鍋鏟都拿不動了，勉強道：“說是開春了，山裏野味多，正好爹孃幫我們照看孩子，他下午就跟老五打獵去了。”
樊梨梨羨慕得很，因爲自打開飯館以來，她壓根沒時間去山裏閒逛，挖野菜採蘑菇這種娛樂休閒活動，簡直要跟她絕緣了。
“這幾天沒事，我們也去山裏轉轉吧，說不定能採到野生藥材呢。”
屠馨月樂意寵着她，“行，你要去，我陪你。”
兩人忙前忙後，總算做完了牛肉乾，都放烤爐上薰着。
明明是春寒料峭的細雨天，樊梨梨卻累出一身汗來，屠馨月也坐小板凳上直扇扇。
她瞥見竈屋裏牆上掛着幾條醃魚，眼睛一亮，“你那醬板鴨和醃魚的做法，能告訴我不，我也多做幾條備上，免得夏天想吃了卻沒有。”
樊梨梨回頭瞟了眼，說道：“教是可以教，不過得儘快做出來風乾，一旦天氣熱了，容易變質生蛆，還招蒼蠅。”
屠馨月立馬跳起來，“我回家多拿幾條魚去，咱們今晚就做！”
她拔腿就跑，留樊梨梨哀嚎連連。
也不急在這一天，就不能明天再做嗎？可累死人了！
樊梨梨靠着柱頭，閉眼睡了會。
身旁落下一片陰影，彷彿有人湊過來，樊梨梨緩緩睜眼，屠沉正坐在她身側，拿掉她頭上一片翠綠的嫩葉。
“開春了。”屠沉低聲說。
樊梨梨揉揉眼睛，嘀咕，“開春好啊，開春又能做新衣裳了。”
屠沉不由一笑，語氣更爲柔和，“好，我陪你去城裏做，你想做多少衣裳都可以。”
在現代社會時，她就挺喜歡古代服裝，不管形式設計還是刺繡等手工藝做工，不但承載了源遠流長的歷史文化，也別有一番獨特復古的美感。
試問，誰小時候沒把牀單披身上，模仿古人轉圈圈？
屠沉思量片刻，問，“什麼叫衣帽間？”
“就是專門放衣服首飾和鞋包的房間，”樊梨梨迷濛地手舞足蹈，“就是這樣，這邊要有一面大鏡子，這邊是衣櫃衣架，我要把衣服掛起來……”
“好，我種完竹林就幫你專門蓋一間，衣帽間。”屠沉覺得這說法挺新奇的。
最好還是問樊梨梨要一張圖紙，他才知道樊梨梨心儀的衣帽間，到底長什麼樣。
沒人說話，樊梨梨靠在屠沉胸口，又懶懶地睡過去。
屠沉摟着她的肩，望向昏沉天幕。
今日的夜幕也灰濛濛的，連一縷星光都看不見，換作平常，一定覺得孤寂落寞，茫茫天地間只剩下他一人。
但如今有了樊梨梨，兩人相互依靠，再也不會有被天地拋棄的空洞感。
當夜，雨水不斷，屠馨月沒能趕過來。
屠沉把樊梨梨抱進屋後，又搭起棚把烤爐遮起來，最後去竹林裏晃了幾圈，挖出一些竹筍來，又重新開墾竹林。
第二天早上，樊梨梨打着哈欠來到竈屋，見好些竹筍歪倒在地上，散發春日草木的清香。
屠沉還沒起，難得她先起牀，就把早飯給做好。
搬來罈子，樊梨梨取出兩個鴨蛋，在耳邊晃了晃聽聽聲響，應該是熟了。
正好，今天就做個鹹蛋蝦米粥，配上紅油筍尖，再煮半隻醬板鴨，早飯豐富得很。
樊梨梨挽起袖子，立馬開幹。
外頭下着雨，屠馨月撐傘過來，手裏拎着魚和一些乾貨。
她聞到香味，笑盈盈地說，“我來得不巧，恰好遇上早飯了。”
“噓，”樊梨梨食指豎在脣前，低聲說，“三姐，屠沉睡覺呢。”
“啊，還沒起？”屠馨月略略聳肩，又轉到竈前來，見樊梨梨正在煮鹹蛋粥，好奇問，“這蛋黃怎麼在流油呢？”
而且聞起來好香啊，跟普通雞鴨蛋完全不同的鹹香味，蛋黃流油不說，看起來也沙沙的，口感很好的樣子。
樊梨梨拿了一顆鹹鴨蛋給她，“正好今天有空，我就教你做鹹鴨蛋吧，順便把松花蛋也給做出來。”
“鹹鴨蛋？松花蛋？什麼東西？”屠馨月越來越感興趣了。
她是喫過早飯來的，只嚐了幾口鹹蛋粥，喫得連聲誇讚，直呼樊梨梨真是心靈手巧。
樊梨梨教她怎麼做，一併連醬板鴨和醃魚也做出來，幷包了一小籃松花蛋，忙到快中午了還沒停手。
屠沉早起喫過飯後，避開屠馨月，繼續去空間裏做事。
外面在下雨，做不成什麼事，不過空間裏只飄着濛濛細雨，不耽誤他幹活。
衆人各自忙碌間，屠二來到院子裏。
“我跟大哥找了兩間鋪子，你們什麼時候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