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者的話讓衆人一驚。
爲什麼每個人都能一眼就看出他們的功法來歷呢？這太奇怪了。
蒼穹祖師的基礎法訣到底有什麼祕密？
“前輩打擾了，蒼穹道尊應該是我們的初代祖師。”
凌如松不善言辭，他跟蕭驍對視了一眼，蕭驍自然地向前走了一步，跟面前的灰袍老者解釋道。
能一眼看出他們的根底的前輩，隱瞞根本沒有什麼用。
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
果然，灰袍老者微微露出一絲微笑：“老祖最喜歡坦承的小輩。”又掃了一眼他身邊的沈星垂，問道：“你剛剛的時候還想着都換給我，是什麼讓你改變了主意？”
他覺察出她剛剛的凝滯。
沈星垂再次一滯，瞄了蕭驍一眼，兩人交換的眼神中瞬間交流了很多東西。
“因爲前輩對這薄片的在意，似乎它很重要。既然這樣，我們爲什麼不可以留下一枚自己參悟呢。”
“你就不怕自己沒有留下它的能力？”灰袍老者的語氣帶着一絲嘲弄。
“我或許沒有留下它的能力，但是我有毀掉它的能力。”沈星垂認真的看着他，回答得很乾脆。
“這是幾個元會以來，老夫第一次聽到威脅的話。你也是第一個敢威脅老夫的人。”灰袍老者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目光再掃向其他人。
“老祖，你都生活了幾個元會了，不會跟我們這區區不到百歲的小輩一般見識吧？”蕭驍連忙幫腔。
“萬一我想一般見識呢？”他的話裏威脅的意味很重，雖然行爲上暫時還沒有任何舉動，言語的挑釁讓衆人升起濃濃的戒備心。
“那要看我答不答應。”一個影子隨着聲音的傳出，突然從地上延伸出來，變得越來越大，慢慢顯露出的頭部出現了金色和藍色的雙瞳，那異色雙瞳的出現讓大家都舒了一口氣。
斡曹趕來了。
它從影子變成了三丈大小的樣子，居高臨下地盯着灰袍老者問：“老烏龜，你怎麼藏頭藏腦的，出來見見老朋友了！”
異色雙瞳明亮得嚇人。
從沈星垂開始探險直播之後，斡曹一直在通過雲鏡關注着他們這邊。
那個蒼茫的召喚聲音一出現，它察覺到不對勁，就放棄囹圄中求而不得的靈藥，飛速向小輩們的位置趕去。
那個灰袍老人出現之後，它將速度催施到最大。
還好趕上了。
“你怎麼進來的？”灰袍老人驚訝地看着這個三丈大小的身披銀底虎斑紋，長着湛藍與金色異瞳的獸類生物出現在眼前。
他剛剛已經將門戶關閉了，怎麼還會有東西悄無聲息地出現？
“順着蝴蝶的靈力留下的痕跡進來的啊！”斡曹回答得理所應當，就像是灰袍老者提出了一個很可笑的問題。
“你忘記我了嗎？”斡曹好奇地歪頭看向灰袍老者，壓迫感瞬間小了許多。但是眼神裏有其他東西在慢慢匯聚。
“我睡得時間太長了，忘記了許多事。”灰袍老人看向斡曹的眼神非常陌生，也滿滿的都是警惕：“我們以前見過面嗎？”
“我可不會忘了你，我們這麼些年還算不錯的朋友！”斡曹的表情變得難以用語言描述：“這些孩子是蒼穹的徒孫，你怎麼還跟小輩開玩笑啊！”
“啊？哈哈，開個玩笑啊！幾千年不怎麼見人了，跟小輩們開個玩笑，在祕境待太久總得找點樂子。”灰袍老者木然的臉龐似乎露出尷尬的神色，目光閃爍着，強行找出一個理由。
“對了，你的本體呢？蒼穹的小輩們來了，總得來看一下你本體上蝕刻的法訣。這是你答應蒼穹的。”斡曹的眼神似乎變得更加的深邃，沈星垂留意到了，但是那灰袍老者似乎視而不見的樣子。
“哦，你稍等，我這就去帶本體過來。”
灰袍老人不等小貓的回覆，急匆匆向大廳的反方向奔去，看着背影很有點倉皇地意味。就像是害怕小貓不允許他離開一樣。
只見斡曹則看着他的背影不慌不忙取出一樣東西，用右爪的爪尖點了點，一言不發放了出去。
從空中望去，那是一個六邊形的玉環，“嗖”的一聲，落到灰袍老人的頭頂一丈高的位置。
那玉環化作一個結構複雜的金色光網，一下子將灰袍老人扣了起來。
灰袍老人被止住腳步，他的神色略顯慌張，卻色厲內荏地回頭質問道：“這就是多年不見的朋友嗎？你困住我幹嘛？我去帶本體出來，稍等片刻！”
斡曹一步一步輕巧地走到金色的光網旁邊，銀灰色的毛髮隨着腳步滾動。
“你不是那隻老烏龜。”大貓的異瞳微眯，露出一抹危險的光芒：“說，你是誰？”
灰袍老者語塞，嘴硬強辯道:“我······我只是睡太久了，不記得你了······不至於一見面就這樣刀劍相向吧？”
斡曹不接受他的託辭，也不想跟他繞圈子。
“我知道你不是他，你也知道你不是他，那爲什麼我們就不能痛痛快快的說清楚呢？”
它已經試探得足夠了，可以確認這灰袍老者根本就不是玄心上人，哪怕他們此刻擁有相同的皮囊。
“老烏龜在哪兒？”
見灰袍老者還是不回答，斡曹的左腳輕輕擡起，小爪子似乎在空中擺弄了幾下。
那金色的玉環光網在逐漸向裏縮去。
灰袍老人在光網之下，身體被擠壓得幾乎變了形，手腳都被捆得紮紮實實地。
他皺着眉頭，咬着牙硬撐着。
直到斡曹的左腳再次重重的踏下，光網緊緊的束縛在他的身上，幾乎要勒出血痕。
他終於堅持不住了：“放·····放開······我說······”
斡曹輕輕擡起一隻趾尖，光網不再縮小了，就這麼勒在他的身上。
大貓在等待着灰袍老人的交代。
“說吧。”
“我也不知道，我醒來就這樣了。”灰袍老者的眼神驚慌失措，強辯道:“我真的不知道。”這次的話真誠了許多。
“是那個女娃娃手裏拿的東西讓我甦醒的。”他一邊說，一邊瞄了一眼旁邊站立的沈星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