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你會是劫的開始與結束。”老人的眼中暗含着悲憫。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從你的面相中看到這個,希望如果真有一天,你能稍存憐憫之心,爲一代祖師留一分血脈在人間。”
她突然福至心靈,明白了長老所言:“你是說要我不要對赤忘峯趕盡殺絕嗎?”
結合上一生的情況,她有了最壞的預想。
“我答應你,只要不是有違天和,我會盡量留下祖師的血脈,但是我不能保證他們會不會還留在修仙界。”
如果真有那一天,或許廢去武功讓他們回到凡人界繁衍生息纔是最好的結果。
承諾出口的一刻,冥冥中有一種波動縈繞在她周圍,她莫名陷入了沉思。
待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在典籍室內,還沒有走出門檻去。
遲疑片刻才大步跨過門檻。
走到石階,卻發現那裏沒有了蒲團。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寒竹所制的搖椅,躺在搖椅上的是一個鬚髮毛躁,面如圓盤,身着後峯長老制式長袍服飾的胖長老。
“請問長老,剛剛的長老從典籍室出來了嗎?”沈星垂心裏還有疑惑想要詢問。
“你在說什麼?”胖長老驚訝的坐起來:“典籍室幾百年來只有我一個人看守啊。”他拍拍自己渾圓的大肚子,遺憾的說:“許久沒有長老來找我玩了。”
他突然想起來:“對了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記得看到你進去?”
他看向牆上掛着的木牌的位置,那裏空空如也:“這裏沒有你的木牌啊?你怎麼進去的?”眼神充滿了警惕。
沈星垂悄悄將手裏的竹簡收進儲物袋,將蒼梧仙宗的身份木牌取出遞與長老:“我剛剛進去的時候長老正在忙,看了一眼忘了留下木牌,這是我的。請看。”
“哦,是嗎?那好,你走吧。”胖長老瞥了一眼,確定是蒼梧仙宗的身份木牌,便揮揮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沈星垂急匆匆離開青冥峯。
她不知道剛剛遇到的那個跟她講古的白鬚童顏的長老到底是誰,但是儲物袋裏的兩卷竹簡是真的,並不是自己觸動了哪卷竹簡,才引得那人跟自己說了那番話。而是進門之前,那白鬚童顏的長老就已經在石階那裏了。
障眼法?
他是誰?有什麼目的?
她需要回去好好整理一下思緒。
蒼梧峯的大貓還是那麼喫香,沈星垂倚在攤成一張的貓餅腦袋邊,一下一下的撫摸它的耳朵。大貓好脾氣的任她施爲。
“師妹,最近你都不來找我玩了?”蕭驍不知道她這兩天在忙什麼,貓都顧不上擼了。
“我們前幾天不是天天見面嗎?”她回答的不甚入心,滿腦子都是竹簡、白鬚老人和典籍室。
“你最近關注行風行雲的數量都比關注我多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看今天她難得跑來擼貓,他調侃道。
“小小!好好說話!”她腦子都成漿糊了,還來歪纏!
“開個玩笑還不行啊?”蕭驍看她真的惱了,連忙收起嬉皮笑臉:“你最近怎麼老是心神不寧?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她想了想,拿出從典籍室帶出來的兩卷竹簡,給蕭驍看。
將這件事告訴了他。
蕭驍聽完之後,突然拉起她的手,把她從貓身上拉起來,向外走去。
“你來,我們去看歷代師祖的畫像。”蕭驍告訴她自己的想法。
兩人很快來到蒼梧仙宗的宗祠,房子很大很是肅穆,檐角的風鈴偶爾被風逗弄,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
蒼梧峯十八代祖師皆有畫像留在其中,無論飛昇還是羽化。
兩人從掛着蒼梧峯諸代峯主的最後一面牆開始看起。
十八代祖師滄峻真人,十七代祖師滄煉真人,十六代祖師滄敖真人,十五代祖師滄嵐真人,十四代滄正祖師真人······第十一代滄海真人······
啊?!
這個畫像上的十一代峯主的樣子跟她遇到的那個白鬚童顏的長老幾乎一模一樣。
她緩緩在十一代祖師的畫像前站定。
師祖,是你嗎?
蒼梧仙宗二十代而終的說法由來已久,相傳是第十一代祖師臨近飛昇堪破天機留下的。
師傅是第十九代峯主,而衆師兄妹恰好是第二十代。
上輩子的蒼梧仙宗毀於天妖來襲,正好恰合二十代而終的箴言。
十一代祖師擅長天機測算,不是進入蒼梧仙宗之後學習的,而是天生的。
他在臨飛昇之前,或許佈置了許多的後手。
現在想來,那本基礎功法雖是自己觸碰過的,離開之前不知怎的,腦子裏突然出現迫切要帶它一起離開典籍室的想法,這就是疑點。而那本蒼穹訣,或許也是被安排着引導自己去拿的。
那她的責任就是讀懂這兩卷竹簡嗎?
“別擔心,”蕭驍看她停了下來,站定在十一代祖師畫像前,便明白了。
“別人看不到的,你看到了,或許這就是你的機緣。”他的眼神深邃似有話要說,終究是咧了一下嘴角,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畢竟,這是我們自己的宗門。這是我們自己的蒼梧峯。”
“對!這是我們自己的蒼梧峯!”她的眼中剎那間豪情萬丈,想不通就不要想,一力破萬法,她只要將修爲提上去了,任何魑魅魍魎都不在話下。
一天後她忍不住又去了典籍室,看門的依舊是不修邊幅的圓臉胖長老。他笑眯眯的看着這金丹期的小弟子又來典籍室,沒有多言。
沈星垂進到裏面,卻發現這裏面破敗多了,陣盤、絹帛都沒有了,書櫥上只有各式各樣的竹簡安放。牆壁上的痕跡也完全不似自己第一次跨進去那個樣子,就像是時光匆匆從手指縫裏流過,在典籍室留下了印記。
清香木書櫥依舊是清香木書櫥,但是散發着古老的氣息,包漿都顯得很厚實了。
裏面的陣法似乎失去了作用,空氣中有些許潮溼和灰塵瀰漫。
與她第一進入的地方相差甚遠,當時是她在做夢嗎?
可是那兩卷竹簡卻又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呀!
“播主可以多想想直播系統。”清冷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她凝重的沉思。
對啊!
如果說別人對這種情況毫無頭緒,那她不同啊,她是有系統做大殺器的。
她記得當時系統說過,只要她直播相應內容,就能有解密機率。
她可以先拿自己修行過十幾年的蒼梧峯基礎功法直播做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