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不高興了?
就是回來晚一點兒而已,至於生這麼大的氣?
簡初靜了靜,解釋:“跟謝玖一喫晚飯聊了會兒天,她是我的好朋友,她遇到了煩心的事情我自然是要好好開導陪陪她的。”
“你的好朋友心煩你能陪她大半夜,可你男人腳都斷了還住着院你能丟在醫院不管不顧,說到底還是謝玖一比我更重要?”他輕喝一聲充滿了暗諷。
她眨了眨眼,站在一旁回味着他的話。
心裏不免腹誹,他是怎麼做到能這樣自然而然的把“你男人”這三個字說的這樣的順口?
簡初當然不會戳破,要不然他可能會直接炸了吧?
她無聲的避開這個話題,然後迴歸到晚飯的事情上,她說:“那你現在餓了嗎?要不要我餵你?”
他連飯都沒喫,手大概是真的疼吧?
戚柏言溫溫淡淡地說:“如果你不想喂也不需要勉強。”
簡初眉頭一皺,依舊沒有任何情緒:“那我現在餵你吧。”
說着,她已經伸手打開飯盒了,然後朝他靠近站在一邊伸手喂他,但他卻沒有要張嘴的意思,只是擡眸情緒不明的看着她。
她有點兒不明所意的問:“怎麼了?”
“我不喫香菜。”
她垂眸看見真裝在勺子裏遞到他嘴前的菜裏面就有一塊很明顯的香菜,她微微一愣,然後趕緊挑出來。
其實戚柏言不喫香菜她並不知道的,雖然他們在一起生活過,但喫飯的次數並不算多,而且家裏的廚師大概是知道這一點,餐桌上幾乎也沒有出現過香菜,至於她雖然不挑食但也沒有對這些配料有特別的要求,所以喫不喫都無所謂,也沒有要求過。
挑完香菜後,簡初這才重新開始喂:“現在沒有了,喫吧!”
戚柏言淡淡道:“我沒胃口了。”
簡初沒有說話,只是保持着這個姿勢看着他,大有一種他不喫她不會放手的意思。
戚柏言擡起手將飯盒以及勺子都從簡初手裏順勢拿走放在一旁,他的一系列動作沒有絲毫的拖拉,這顯然就不是手痛的樣子。
簡初冷着臉,表情淡漠如冰,她問:“你的手是不是根本不痛?”
這下子輪到他沒有聲音了。
簡初又道:“你覺得這樣的玩笑好玩麼?你用自己的手疼不能喫飯想讓我拋下自己的私人空間一直待在醫院陪着你,你不覺得用這樣的方式挺無聊的嗎?”
簡初一字一句質問,戚柏言臉色微淡,立刻否認:“我沒有這個意思。”
“是嗎?”
“是。”
“但我不要相信你的話。”簡初淡漠迴應,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冷漠。
她深深看了一眼戚柏言,然後轉身就要走人,戚柏言見狀立刻伸手拉住她,簡初掙了掙,因爲他躺在牀上,力氣發揮不出來,所以直接被掙脫開了。
本以爲這樣就結束了,可誰知道戚柏言直接從病牀上下來,幾乎是隱忍着疼痛把簡初給攥住的。
簡初意識到的時候下意識的反應是:“你瘋了?”
戚柏言嗓音低啞:“嗯,的確是瘋了,快要被你逼瘋了。”
她想推開他,可想到他的腳傷又不忍動手。
他低沉的問:“可以讓我坐下來跟你說麼?”
她擰着眉,慍怒的瞪了他一眼,她又沒有不許他坐,是他騙她在先。
戚柏言的手依舊抓着她,擡眸對上她的目光淡淡的問:“騙你是我不對,我只是怕你這幾天在醫院陪我會煩,我只是自己在跟自己生氣,不是對你。”
她安靜的聽着戚柏言的解釋,心底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的話說完後,又低聲問:“不要跟我生氣好不好?”
他都這樣說了,她還能怎麼樣?
但他的一系列舉動都讓簡初的腦海裏冒出了三個字,安全感。
戚柏言是不是因爲沒有安全感,所以纔會做出這些反應?
她雙眼茫然的望着他,幾秒後纔開口:“我沒有要生氣,我只是覺得如果你有任何想說的都可以直接說出來,我也沒有覺得照顧你煩,如果有我會直接告訴你。”
簡初的坦誠讓戚柏言也點了點頭,他再次開口表達了歉意,而後又問簡初:“那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也不要走,可以麼?”
簡初沒有迴應,但心底的不悅已經散去了。
她的目光掃見病牀另一側的摺疊牀,剛剛回來的時候沒有注意看,她的視線轉移落在戚柏言身上,不解的問:“怎麼多了張牀?”
“我讓姚岑買的。”
“???”
簡初眨了眨眼,臉上的表情格外的茫然。
戚柏言說:“你晚上睡沙發不舒服,這兩天肯定沒睡好,原本第一時間就應該考慮到的,只是一開始我想讓你跟我一塊睡病牀,但你不願意,所以我今天才讓姚岑準備了一張牀。”
這番話的意思簡初聽明白了,他大概是在暗指,雖然她出門跟謝玖一吃了晚飯纔回來,但他還是讓姚岑給她準備了一張牀,目的就是爲了讓她能夠休息好一點。
這樣一想簡初也避免覺得有點兒好笑,怎麼他現在不愛直接說明白反而喜歡彎彎繞繞委婉表達內心想法?
所以戚柏言這是學矜持麼?
看見簡初沒有說話,戚柏言便勾起她的下巴,深邃的目光直視着她問:“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簡初搖着頭:“沒有。”
戚柏言的眉頭立刻蹙起,一張俊臉也瞬間被冷淡的表情包裹,他淡淡道:“真的沒有?”
“嗯,真的沒有。”她依舊不配合。
戚柏言大概是要氣炸了,臉色陰沉沒有半點暖意,他的樣子落入簡初眼底就如同一隻生氣的河豚,簡初越看越覺得像,到最後她有些繃不住的笑了出來。
她說:“你生氣了嗎?”
他眯起狹長的黑眸,看見她的笑意立刻明白了一絲,直接將她摁在病牀,嗓音又沉又啞道:“故意氣我?”
簡初笑着,明豔動人的模樣讓戚柏言雙眸都不捨得眨一下,她應:“誰讓你這兩天老不高興?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氣什麼?你有什麼話爲什麼不能直接說呢?”
生氣氣壞的是他自己,也不是別人。
簡初深處手指不輕不重的點着他的胸膛,像是在提醒他有什麼就說。
戚柏言的目光依舊沒有任何變化,深邃的眼眸自始至終都是盯着她的,他說:“我要真的直接說,你就願意什麼都告訴我?”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那好,我問你,昨天你是不是跟蘇錦舟見面了?”
戚柏言的直接來的也太快了。
讓簡初一時間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她微微怔愣着,睫毛也是輕輕一顫,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所以你故意找我茬就是因爲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