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道:“集訓就算了,比賽,我在想要不要趕過去。”
這孩子好勝心太強了,沈清秋很擔心。
可能她的壓力還來自爾登。
爾登拿了全國繪畫比賽的冠軍,然後拜了名師。
一年算上寒暑假,加上五一、國慶這種假期,倒是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在京城學藝。
張小魚就想最起碼拿個全國的大獎。
“其實我也跟她講過,物理這種東西好難的,她沒必要對自己的要求這麼高。”沈清秋嘆氣。
對此老葛不贊成。
“既然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路,那自然要有好勝心,並且要有承受失敗壓力的能力。”
沈清秋愣了愣。
王芳不贊成:“小孩子開開心心的就很好。”
“小魚都十五啦”,老葛道,“你應該疏導她的壓力,而不是責怪她的好勝心。”
也不算責怪……
就是覺得,太好勝,可能要面對失望,當媽媽的會很心疼。
“她搞物理,試問真正最頂尖的那些人,哪個不是骨子裏好鬥的?清秋啊,這世上沒有幾個人是碰巧成功的。能站在頂端的人,都得是狠人。”
沈清秋若有所思。
那她的小魚,大概真的會成爲和她想象的完全相反的人。
她希望孩子是快樂的,鬆弛的。
可這孩子,可能是強大的,鋒芒畢露的。
過會兒老杜和花大娘也過來了。
今天老葛在王芳的監督下,破例喝了些高粱酒。
老杜倒是戒酒多年,滴酒不沾的。
幾個人聊了一下這些年的發展。
老杜突然問沈清秋:“你真想好了,不跟老葛去省城?”
他是年紀大了,不想離開張家屯。
但沈清秋還年輕,大有可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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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看得出來,老葛還是沒放棄,如果沈清秋點頭,現在就能高升到省城。
沈清秋用小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不了,我自由慣了。”
等老葛到了省城就會知道,現在省城最發達的那條商業街有四分之一的門面都是她的……
這種情況下她怎麼能跑到省城去搞工作?
況且她也確實志不在此。
老葛其實也挺想不通的,張大山都參軍那麼多年了,她幹嘛還不肯調動工作。
不過之前也苦口婆心勸過了,她沒同意。
考慮到自己這次也是去做二線了,真要沈清秋過去其實就是想扶着沈清秋走一步。
沈清秋既然沒這個意向那就算了。
老葛道:“那你以後怎麼打算?就算跟大山這麼分隔兩地地處着啊?”
沈清秋道:“不啊,我打算辭職了。”
老杜嘴裏的茶:“噗——”
老葛竟然下意識地哈哈大笑!
王芳目瞪口呆:“你笑什麼?!”
老葛:“沒忍住,沒忍住,哈哈哈——”
多少是有點幸災樂禍!
這事兒沈清秋從來沒跟老杜提過,倒沒想到現在這個時候提出來了。
老杜人都傻了:“你才幾歲?!現在就退休了?!”
她才三十二啊!
沈清秋道:“吉利都退休了。”
老杜:“……”
吉利確實退休了。
多年相處下來,她跟丈夫的感情也磨合得差不多了。
晏和工作調動去了京城,吉利就把運輸廠的管理權交了出去,跟着一起過去了。
爾登死活要留在張家屯上學。
小小年紀已經有了小藝術家的倔脾氣,寧願帶着保姆住在這邊。
她在運輸業最好的時代掙夠了錢,沈清秋讓她去買四合院,她就去買了三套。
結果住不習慣又去買了個別墅。
現在幾個廠子每年的分紅,商鋪的租金都會按時打到她賬上,光是給她打理家產的小團隊就有十來個人。
晏和功成名就,但依然是小白臉。
吉利現在除了帶女兒,就是在京城玩馬。
她耗費巨資從國外進好馬,手底下有最專業的團隊,興致勃勃地想參加國際比賽。
去年連入圍都沒進去。
因爲她把馬養得太肥。
……
老杜對吉利的情況也清楚,但是……
“她是跟着老公過去的,你退休要幹什麼?”
說完這句話他又覺得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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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沈清秋道:“我也去陪老公啊。”
老杜:“……”
老葛大約是好久沒喝酒了,突然喝了兩杯,這個情緒就有點收不住。
他在旁邊不停地笑,直到王芳擰了他一下。
“不是,小魚她們還上學呢,而且你老姑父還在這兒開店呢!”
“叔,我就是要辭職,我又沒說我要離開張家屯。”
只是如果“退休”了,她的時間就會比較自由。
比如說,暑假想過去一住就是兩個月好不好?
而且她現在也會開車了,每週五過去好不好?
老杜瞠目結舌:“你圖啥啊!”
“圖個輕鬆愉快嘛。再說,張家屯也發展得差不多了。”
近些年張家屯已經沒有什麼再發展的空間了,只是說接下來把現有的產業做大做強。
她也任務也算完成了。
現在的工作大多數都比較零碎。
而且,從兩年前開始,又提了一個副鎮長上來。
“以蘭也培養出來了,完全可以接我的班。”
那這樣一來,兩個副鎮長都有了。
老杜還想說什麼。
沈清秋撇撇嘴:“當初紅秀要辭職的時候,您可是支持的。”
土改初期,杜紅秀直接辭了公職全力經商。
老杜是支持的。
她說這個,老杜沒話講了。
花大娘想了想,道:“這樣也好,大山一個人在那邊也太可憐了。”
老杜罵罵咧咧的:“有啥可憐的,有喫有喝的,運氣還好。”
運氣確實好,這些年遇了好幾個大案。
一攢夠年限馬上升了銜。